意她噤声。
到这一步,苏珍妮才从这些弯弯绕中搞明白,白耀哪里是要照片,根本就是幌子
一来确认房里的人是否入睡,二来尾随而入,她妥妥敲门工具人。
想得出神,手机滑下,地毯上嘭的一声。
丝丝入扣的点烟时刻被打断。
眼前两位一齐投来目光,苏珍妮莫名心口一跳,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有种打扰到他们的负罪感。
紧张下像开了话匣,什么外面雨好大,这里好热,白少爷口不口渴,雪梨汤润肺,乌梅羹生津,菊花糖明目,九宝茶壮阳
“苏姨,水就好,不过我会自己去厨房喝。”
白耀温声,苏姨迟钝地一下恍然,领会是不想被打扰,赶忙离开,出门发觉手机还在她手里,又回来敲门还。
来来去去,房内终于静了。
“苏珍妮单纯得很,你不要骗她。”
是个心思清透,只要接纳你便会掏心挖肺的好女人,韩泽玉夹烟,疲惫地按揉山根,口气难得这么恳切,姿态很低。
对于韩泽玉的雏鸟情结,有时白耀会产生一种嫉妒心理,总觉得不是还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之类的情感,像是与敌对一方产生喜爱和依赖,无形中生出好感,怎么这种他就不能患有。
“照你这么说,”白耀在质问:“我为人复杂,做事深不可测,你就可以随意欺骗?”
“……”
韩泽玉不认为一个正常人在最困倦的破晓时分会专程跑来抬杠,于是,好脾气地询问,骗他什么了。
“说的是我之后的问题,先跟你铺垫好。”
“……”
床体下陷,白耀在韩泽玉身侧坐下,没收对方指缝的烟,灭掉:“这一晚你哪儿兜风去了?”
皮卡应该停进车库,而不是院里,韩泽玉后知后觉自己疏忽了,白耀眼那么尖,大概早就观察过车身,骗不了他。
除了那些山道污泥,前保险杠底端好大一处凹陷,不知擦过什么样的道旁岩石,险些出事。
“小南山。”
EastLake离霆新不远,与韩宅同方向,都在城市东侧,闭眼开也开不到南面,况且天气并不乐观,进山的隧道收费站随时会关闭。
白耀手一摊,希望韩泽玉不要欺负他,如实相告,他不接受谎话。
“……我迷路了。”
千真万确。
韩泽玉是在擦撞道路石块,几乎要飞出去时才一瞬回神,一个凶险漂移将车稳定在弯道,事后他都回忆不起来怎么进山的,意识似乎断在了Eastlake,脑中上一个画面还是电梯里白耀和裴南川一起。
“你骗我骗得这么直白,破罐破摔了?”
白耀说着话,身体最大限度前倾,压向韩泽玉,两人空间极限压缩,是韩泽玉稍一侧头就可以闻到白耀耳根沐浴香的程度。
韩泽玉呼吸骤然一紧,他尽力和缓放出,却仍然无法不看,那一粒领口下生在锁骨尾端的红痣。
扣子未系全,连同整片锁骨,落进眼里。
床头插座的东西被韩泽玉这样靠着搞松了,白耀压着韩泽玉把它取下,放到一边。
“你小男友身上…”韩泽玉故意抬了抬脸,叫本人看自己锁骨:“这里也有痣么?”
白耀眼睫向下一垂,而后抬起,直视韩泽玉:“是谁教你这么回答别人问题的?”
“一题换一题,你答我就答,”韩泽玉勉力笑笑:“这样才公平。”
“……”白耀短暂一个蹙眉,不知从何起对这个人情绪他不太摸得着,不好猜了。
“那你不说我也不会说哦。”韩泽玉貌似很坚持。
白耀连思考都不存在:“不清楚。”
“不知道。”韩泽玉接得也快。
白耀:“……”
对方又多说几字:“我真不知道怎么迷的路。”
白耀打算摊牌,先坦诚,说明他这个‘不清楚’的由来:“我跟裴南川只是协议情侣,我们之间没有越过一纸协议以外的任何关系和行为。”
“我们是假的。”
一句话足以让整间房静下来,唯有时钟滴答滴答行走。
很久,韩泽玉点了下头。
之后替白耀揭开更深层的目的:
“这么说,你是为了不与我们韩家结亲?还是”他讳莫如深,勾唇一笑:“为了裴南川前途考虑?”
霆新与裴南川深度绑定已成事实,项目落地成形,简报上白纸黑字在那摆着,对于白耀来说,伴侣事业起色是重中之重,这时撇清关系会最大可能地保护所爱,让裴南川不受挟持,尤其像自己这样居心叵测的甲方。
这是疼爱小情人最行之有效的一种方式。
“……”
白耀略微有些牙痛。
韩泽玉的思路和反应全在他预料之内。
这就是经年争斗的后遗症他太缺乏韩泽玉的信任。
他坦诚会以为他在使诈,他直率会认为他在谋划。
而从另一个层面讲,他确实对韩泽玉有一定程度上的操控,时常捕捉,观察,推演韩泽玉情绪和心态走向,以便调整自己实施的反向刺激行为。
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