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玉就越躁动。
想让对方察觉是自己背后默默付出,像小孩子一样邀功显摆,又不想被知道手段如此肮脏卑劣,还把无辜的小男友搅进来。
客观来讲,爱人大过天,韩泽玉明白他的做法从白耀角度看必然过大于功,不知情绝对会更好一点。
盯着屏,韩泽玉放空般停顿好久,最终一点点回归状态,继续跟廖正楠聊。
再一抬头,宋旻盘膝,端坐于他面前。
冰钓帐篷保温层厚重,抗冷防风,冰面铺满防潮垫,帐内可达二十来度,这么坐着也无碍。
“聊完啦?”
宋少乖巧,他天生一双荔枝眼,瞳仁又黑又亮,当专注看着什么时会特别有神采,此刻,就这么放着光,凝在韩泽玉放到一旁的手机上。
“哇,你手机屏都是灰哎,我给你擦擦好嘛?”
都要坐不住了,仿佛身后生出尾巴,像个摇出螺旋桨的小黄狗子,就等着主人赏根大骨头,叼进自己的窝反复吃,自由自在地吃。
韩泽玉托腮,故意笑得好甜:“再不管,鱼饵要被啃没了呦,徒儿。”
宋旻“嘤”的一声,噘嘴,滚回自己的钓洞旁。
冰钓营地圈在一片自然保护区内,生态修复刚刚兴起,区方资金短缺,不得不临时拨出一些地商用,秃山野岭的自然湖,乱石丛生,杂草肆虐,倒成了这些钓鱼爱好者的不二之选。
热壶水沸,宋旻点起小锅煮茶,熟普性温,加入些陈皮,若干红枣,慢慢烹煮。
山间暗夜,荧荧篝火,帐篷三两,小桌一台,围炉对饮。
“玉,接下来如何打算啊?”壶烫,宋旻垫了块布,给韩泽玉满上。
宋旻是觉得无论怎样,韩绍辉的倒台对韩泽玉都是百弊无一利,本来这‘太子’就是个摆设,这回真成标签了,就只是标签,宋旻都担心哪天韩泽玉不叫‘小韩总’,改叫‘小韩’了。
“要不你来我这儿,老子宠你。”
宋旻拍拍胸脯,端出一副为兄弟扛事的侠义样子。
就在最近,兆然迎来了首度分红,数字极为亮眼,宋老爷子一高兴,当场把缅甸帕敢场口的一处矿分给这个小儿子管,宋旻为此两宿没合眼,抱着被子乐得睡不着,此时他超有底气,眉宇间尽是得意之色。
“看吧。”
韩泽玉模棱两可,浅啜了口茶,热气氤氲,遮了他的眼。
宋旻嘴又噘老高,嫌弃韩泽玉这人真没法交,掏心挖肺换不来一句实话,读书一起那么多年只当喂了狗。
韩泽玉:“……”
要说别的事或许真会有所保留,但这个确实没有。
从年幼到成人,一路走来就没停止过争斗,韩家被他荡平,白晴白耀被他赶走,霆新是个例外,他意外地掉头转向把它救了,从要这么做的那刻起,韩泽玉就知晓,这里再不会是他的斗场,他甘愿退出。
何止韩绍辉败了,他也一样。
韩绍辉起码还有他那些圆臀翘胸,睡不完的旖旎乡,享不尽的绕指柔,整整心情,依然可以过他的生活。
而自己,一无所有。
宋旻满眼鄙弃,脸似冰雕,看也不看韩泽玉,可小炉的火却未减一分。
熟普可煮,只是煮到后来口感略寡,加入烤奶,捻几瓣花叶,板栗剥壳,香蕉连皮放上,又串上几签年糕,闷闷不乐的大少把小蜜薯用锡纸一包,狠狠扔进烤炉,所有全是两人份。
韩泽玉一旁歪头打量,他很缓慢地眨了下眼。
这是一个无论怎么辜负,不给八卦,也不说他想听的却还是会召之即来随叫随到,随时慷慨馈赠友谊的人,实话说,宋旻是真没少帮他。
“怎么?”对方没好气道:“还不吃?是我脸上有吃的还是怎地?”
韩泽玉就笑。
他端起盅,以茶代酒,郑重道:“敬我们宋少。”
对方撩起眼皮,没报希望地随意一看,顿时不会眨眼了,好友从未如此认真,眼神温暖又坚定,看得宋家少爷极不自然地挠额角,都不好意思了。
宋旻清咳两声,刚想移开目光躲避,就听韩泽玉又说了一遍:
“敬你,还有谢谢你。”
宋旻少爷胚子,娇贵惯了,当然不会留宿在这样一个荒山野湖,保护区位于两省交界,开出便进入栖山山脚的度假村,那里有着银装素裹的天然优质雪场,温泉终年不歇,各大民宿比比皆是。
一路飞驰,密雪绵绵,天地中飘洒。
宋旻貌似好开心的样子,车里叽叽喳喳小鸟般不合嘴,说来了就要入乡随俗,他一定要吃上栖山的烤虹鳟,铁锅炖,鱼锅卷子,咕嘟酸菜汤,以及小鱼贴窝窝头。
说来都是缘分,前几日,他那位当家大哥特意拿给他这边冰钓的入场卷,说是好朋友新开的渔场,想找试玩。
作为一位鱼圈人菜瘾大的资深玩家,宋二少一眼便相中,死气白咧拉了韩老师过来指点。
宋旻同韩泽玉讲得有多眉飞色舞,被家中紧急召回就有多败兴。
他大哥来电,说是有个新晋大单的关系户突然造访,让宋旻尽地主之谊作陪,宋旻目光都对不上焦了,恹恹地跟韩泽玉叮嘱民宿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