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音响了三声后被准时接起。
千夏清夏深吸一口气,平静道:“科长吗?您在哪里?”
电话那边传来冷淡的嗓音:[“在银行取钱。什么事?”]
“为什么要取钱?”
[“因为灯子家的面包房不能刷卡。”]
“为什么要买面包?”
[“吃啊,你傻吗?”]
“为什么要去灯子小姐家买?”
[“你是哪来的啰里吧嗦老太婆?”]
对面的男人耐心直接告罄,毫不客气的骂了他一句,[“有事说事,没事滚。”]
“……对不起,因为我觉得直接说这件事的话您可能会不高兴。”千夏清夏毫无波澜的眼睛转向面前的电脑,“但既然您已经不高兴了,那我还是直说了吧——【那边】来任务了。”
把特别讨嫌的话一口气说完。
千夏清夏刚做好挨骂的准备,就听到那边隐隐传来了枪声,紧接着是嘈杂的尖叫和混乱。
“喂?科长?”千夏清夏拿下电话看了一眼,又重新放回耳边,“发生什么了吗?”
[“——拉下卷帘门!……不准乱动!”]
粗鲁而无礼的声音隐约传来,联想到自家科长所处的环境,千夏清夏立刻想到了什么:“啊,这难道是……?”
[“有几个蠢货闯进来了而已。”]
辽苍介连头都没回,实时播报着现场情况,接着就被银行抢匪(胆大包天)的吼了。
“嗯……我帮您报警吧。”千夏清夏在电脑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地址是?”
发出的疑问没能得到回答。听着那边突然爆发的、明显是顾客反抗的声音,棕发男人眨了眨眼,凉凉的点评道:“真是蠢呢。”
[“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了。”]辽苍介的语调毫无波澜,随手就帮那位客人偏移了子弹,[“我刚才没听清,你打电话想干什么?”]
“有任务——来自【那边】的。”千夏清夏叹了口气,不得不重复了一句,“警备企划科的卧底从【那边】一直注意的黑衣组织里获得了新情报,上面让我们去交接一下。”
[“你说什么?”]
果不其然,最讨厌超出预料情况的男人语气立刻冷了一度,[“原来的负责人呢?接头人又是谁?为什么——”]
“这个任务是我特意问【那边】要过来的。”千夏清夏加强语气强调了一句。
他忽略了辽苍介那边乱糟糟的声音,照着早就打好的腹稿语调平板的说:
“我们科里现在最缺的就是顶尖计算机人才,这一点您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会一直空着技术部部长的位置。我也知道您对我的水平并不满意,更何况您把我找来是要让我做参谋的。”
“而根据那边的情报网,这次在黑衣组织中浮现出的新干部是个顶尖黑客,而且跟组织高层关系不菲。”
拥有一双冰冷金瞳的青年声线寡淡的说着,话语里似乎意有所指:“以科长您的手段,把这样的人归为己用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毕竟,您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可是连人心都可以利用啊。
千夏清夏这样想着,眼前浮现出辽苍介永远进退有余、冷淡遥远的样子。
一个从不会失去冷静,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的男人。
这样一个连他人对自己的感情达到了哪一步都可以精准计算,并分毫不差的按照预测来书写剧本的怪物,真的存在所谓的“动摇”和“底线”吗?
千夏清夏真的很好奇。
就他所知,辽苍介这样站在高阶之上的人,即使看起来不咸不淡、对什么都无所谓,但他骨子里势必是充满掌控欲的,那是将自己与世界看做两个不同的存在的人都会有的弊病——就像他自己一样。
所以就算知道辽苍介性格冷酷,对待叛徒绝不手软,千夏清夏也从没降低过对银发男人的兴趣。
那种犀利独特的预判能力让辽苍介从不失态,但也正因如此,才更让人想看看他除了那副“对什么都了解,所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无聊样子之外,到底还能露出什么表情。
脑子里转着说出去会被银发男人碾碎成渣渣的作死念头,千夏清夏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连声调都没什么起伏:“科长,您意下如何?”
[“我知道了。”]对面的辽苍介这样说着,在千夏清夏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眯眼,笑容淡然而玩味,[“时间和地点待会发给我。”]
*
傍晚时分,HOMRA酒吧。
“喂。”
“……喂。”
“…………辽苍介点了杯马天尼。”
“嗯——嗯??!”
机械重复擦杯子动作的草薙出云猛然回神,失焦的眼神瞬间凝聚起来抬起。
——对上了周防尊没精打采却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
“……”赤族的二把手翻了个白眼,独特的京都腔带出股抱怨不满的意味,“你很闲吗,尊?”
“很闲。”周防尊用他那副来自地底的嗓子开腔了,还难得说了个长句子,“不过还比不上因为思念前男友,把一个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