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会一直在吗?”
“会的。”
“不是哄我?”
“不是的。”
“没有骗我?”
“绝对没有——”
陀思最后的承诺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抬起头来的人按住后脑,仰头温柔的封住了微张的唇舌。
陀思的瞳孔微微收缩起来。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银发青年近在咫尺的英挺眉眼,望着他蹙起的眉宇中难以掩饰的伤痛和倦意,紫红的双眸中逐渐闪烁出柔和如羽毛的光晕,慢慢闭上眼,轻柔的回吻了他。
*
夜渐渐深了。
只有呼吸声起伏的卧室内,银色的身影拿起报纸,一步一步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房间。
他靠着花园的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沉默良久,才终于垂眸掩住眼里的神色,按出了一串牢记于心,却多年未曾拨打过的号码。
“……”
空号。
一直没有换过的号码,现在成了空号。
辽苍介倏然闭上了眼睛,脸色在黑暗里白的像死人。
良久,他才重新睁开眼,手指僵硬的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通了,他张了张嘴,发出有些变调的母语:
“……你好,请帮我接江户川警视长——”
干涩不稳的声音陡然被对面的怒吼打断。
辽苍介呆愣的站在原地,神色空白的举着电话,聆听着从对面传来的责骂,哭声,和忙音。
“不要再打这样恶作剧的电话了!江户川大人已经去世了!四年前就去世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对面的人这样哭吼着。
辽苍介的呼吸渐渐急促,手臂无力的从耳边垂落,掌心的手机掉在地上。
天与地似乎开始旋转起来,银发青年的胸膛像是缺氧一样剧烈起伏,手无力的扶住旁边的墙壁,一点一点的弯下腰,瞳孔病态的放大又缩小,抬手死死攥住了自己的领口。
他感到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仿佛被淹没在了深不见底的绝望中,逐渐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了墙角,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将脸深深的埋入手臂间,像溺水之人正在发出垂死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
“——啪沙。”
纸张落地的声响突然传入耳中。
辽苍介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好半晌,才缓缓抬起头,像死人一样惨白的面庞在影影绰绰的黑暗里看不分明,唯有一双深海般的眼睛大的骇人,眼角遍布慑人的红血丝。
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报纸上黑白色的照片和报道,忽然伸长手臂将掉落的手机重新抓入手中,指尖发抖的拨出了又一个号码。
我不信。
他对自己说。
我不信那个人会就这么死了。
我不信……
我不信……!
面容惨淡的青年周身渐渐透出濒临崩溃之人的疯狂,黏稠汹涌的情绪在他眼中一点点撕裂,化作浓重到侵蚀灵魂的绝望、阴郁和痛苦。
就算这件事是真的……
——我也一定要知道原因!
电话通了。
辽苍介扶着墙站起身,嘶哑的声线如刮花的磁带般响起,希望破溃的眼底刮起扭曲的寒冷风暴。
“喂——”
“松本吗?”
……
…………
清晨。
陀思在温暖的晨光中睁开眼,看到了床头被修剪好的玫瑰。
他抱着被子静静微笑了片刻,突然想起昨晚脆弱痛苦的爱人,立刻惊醒一般坐起身,担忧的唤道:“维德?”
没有人回答。
陀思蹙起眉,起床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往常总会在厨房泡茶做早餐的银发青年,心里突生不安。
就在这时,他听到屋外传来低沉交谈的声响,心中一喜,开门探出身:“维德?”
花园之中,一坐一站交谈着的两个青年同时截住话语,时机同步到有些诡异。
陀思蹙起眉,看了眼站在小路上的沢田纲吉。
一大清早就造访别墅的棕发青年难得失去了笑容,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与他寒暄,而是稍显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对一直低着头的辽苍介说:“那维克托,我先回避一下?”
辽苍介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十指轻轻交叉,神情被垂落的额发遮住,一动不动的沉默着。
侧脸僵硬如雕像。
沢田纲吉的眼中浮现出丝丝叹息和难过。
他轻轻拍了拍友人的肩膀,最后看了陀思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陀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走远,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重新挂上笑容,走到辽苍介身边,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早上好,维德。我刚才在叫你,你怎么也不答应——”
“费佳。”
辽苍介低低的唤着他。
他的声音很轻,嗓音带着些原因不明的沙哑,语气平静到不带一丝感情波动,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嗯?怎么了?”陀思轻柔的应着,弯腰去拉他的手。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碰到辽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