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看不见任何东西,紧张得吐息不稳,便伸手轻搂住蔺玉池的颈,心绪如同飘荡在江水波涛之间,起伏不定,她索性闭上了眼。
可崔善善等了半日,少年都只安安分分地抱着她,完全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意思。
就连衣裳也穿得好好的。
是……是这个流程吗?
可这跟她先前在花楼里见过的不一样呀!
崔善善皱眉,心中十分疑惑,正欲问他,后颈便传来一阵突兀的刺痛,崔善善打了个激灵,眼皮顿时似有千斤沉重,整个人变得昏昏欲睡,心绪也跟着胶着起来。
在昏过去前,她迷迷糊糊地瞧见,自己的身体又飘起一阵袅袅白雾。
昏黄烛光摇曳将息,蔺玉池才汲取了她身上一点元阴,崔善善便已经熟睡。
他细细端凝着眼前这张毫无防备的脸,又想起白日里她那条可恨手帕,便磨着后槽牙,毫不客气地往下摸索。
直到摸着摸着,他摸出了八条一模一样的手帕!
“唔,痒,别摸我。”
蔺玉池险些被气笑,这崔善善别的方面不好说,在趋炎附势、溜须拍马方面真称得上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他即刻起身,将手帕一条条抽出,甩出个字诀将其全数销毁。而后又想着明日不能让她发现未圆房的异样,再度回到榻上,躺在她身侧,伸手微拢住她的身子。
蔺玉池想,虽然他并不喜欢崔善善,虽然崔善善睡时有些吵,手也不老实,入梦时还喜爱攥着人的头发,嘟嘟囔囔着唤着妹妹,唤着阿娘。
虽然不喜欢,但是……她身上实在很温暖。
蔺玉池凝着少女鼻尖的一点小痣,半晌,眨了眨眼,轻轻将她搂紧了。
怦怦——
怦怦——
寂静的黑夜之中,少年终于听清了自己的心音。
如果他也可以被谁如此珍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