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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憎(1 / 3)

蔺玉池眼底蕴着的期待彻底落了空。

心中好似无故被人剜上一刀。

只那一瞬间的事,少年心里头积攒的所有喜怒与爱恨都被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好似枝头的雪蓦然见了点日光,瞬间便融作彻骨的冰冷,逐渐弥散于心底,将整颗心都冷却了。

直至昨夜,他仍侥幸地以为,若他放过崔善善,让她活下来,这般梦幻的感觉便会留得久些。

他甚至还试过设想他跟崔善善的以后。

如今,蔺玉池方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仅仅是假的,甚至从未存在过。

崔善善再次将他戏耍了一通。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他恨恨地想,没有以后了。

他与崔善善不可能再有以后了。

在亲眼见过昭奚腰间的香囊之前,他从未这般难受过。

旧时,为了获得双亲零星半点的认可,他残杀手足。如今来到了昆吾山,又变成迫害同门。

就连当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绝路时,他都未曾这样难受过,难受得想双手发颤,几欲作呕。

不想再装下去了……

少年黑沉的眼底逐渐漫上几分杀意,心底滔天的呼之欲出的憎恨也将他的眼眶也染上一圈淡红。

他憎恨这世间所有凡人,想将这些凡人统统拉入炼狱,施加诸般极刑,而崔善善首当其冲。

少年的杀心第一次没藏住,以至于诸葛明的脸色也变得微微发白。

他还是头一回见他的脸色忽然变得这般骇人:“蔺兄,你、你还好么?”

蔺玉池微怔,而后缓缓偏过脸,对着他淡笑道:“我无事。”

分明笑着,眼底的笑意却令人胆颤,令人不寒而栗。

诸葛明额上发了一层细汗,他局促地与蔺玉池客套了两句便寻了借口与他拜别,余下蔺玉池独自站在神主殿。

鼻尖持续传来的异香,愈发勾动少年心底的杀欲。

他冷冷地睨着周遭说笑的弟子,袖底下的双手忍不住紧攥成拳,呼吸也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而微微发颤。

他暂时留在了神主殿,接了数十个任务,直等到暮色昏沉,神主殿大部分弟子已经散去,他看见昭奚也抱着收获的木牌往外走。

蔺玉池踱步在她身后。

才走到门口,昭奚便转过头,直面他那副阴沉面色。

来者不善。

昭奚心中微微有些忐忑:“不知蔺道友拦下我所为何事?”

“你分明清楚得很。”他说。

少年抬步逼近,步履轻缓得当,无声无息。

他那一对墨黑的眸中蕴着无边寒意,眼光紧紧地攫住她,好似围剿猎物时的前兆。

昭奚下意识退后半步,蔺玉池见状,唇边更是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毫不掩饰话语中所携带的恶意:“我知道你意欲为何,更知道你如今在试探哪些人,先前就想直接杀了你,但是可惜了,如今再看来……”

少年声音渐低,再度逼近,周遭氛围一触即发。

不知何时,昭奚腰间所配的荷包不见了,改而静静躺在他的掌中。

两个原本暗淡的荷包在他的掌中散发出奇异的微光。

昭奚望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得不可置信,又惊又疑。

少年瞧着她的反应,手一收,将两个荷包丢掷于身前:“用这般牙酸的手段,杀了都嫌倒胃口。”

“莫让我再看见这东西第二次,日后也莫再接近崔善善。”

昭奚蹲下身子,才想捡起,荷包却无端燃起一阵黑色的火,一瞬间灼痛了她的指尖。

她迅速收回手,可无奈那阵剧痛已经由指尖的脉络蔓延至掌心,再至手腕,经络也变得淤紫,肿涨得几乎是先前的两倍大。

是魔火。

昭奚霎时跌坐在地,冷汗浸了满背。

此时此刻,崔善善正坐在自己的居室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今晨,她从自己的榻间醒来,却发现仙螺上铺天盖地都是蔺玉池与昭奚在神主殿中相遇的留影。

崔善善心中猛然一跳,待她点开一看,清楚地瞧见两个人腰间所佩的东西后,这才发现自己昨夜好似闯祸了。

她顿时变得有些欲哭无泪,她从没想昭奚竟这般直白!

她急得咽了口唾沫,不,比起昭奚的直白,令她意更想不到的是,蔺玉池竟然还主动将那荷包给佩上了!

现如今,单凭她一己之力便闹出这么大的乌龙,崔善善两眼一黑,只觉得天都塌了。

这回,莫说大气都不敢喘,她连门都不敢再出了。

崔善善心中不断思索着补救的措施。

她从床上跳起,开始翻寻自己先前从凡间捎过来的首饰,翻了半日,也只翻到一根寒酸至极的银钗。

她没有别的好东西了。

一想到蔺玉池回来之后会如何摆脸色折磨她,崔善善霎时失去了全身的气力,心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

分明才和好没几日,只因她一时的酒后失言,瞬间便前功尽弃了。

崔善善悔恨地捂着心口,懊悔地决定,她此生都不要再沾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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