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冤枉啊。」
禅定城的知县朱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声哀嚎,字字泣血,像是心中有无限的冤屈一般。
「冤从何来?仔细说说。」
楚千秋就坐在马车上,看着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知县,笑容和煦地说道。
这样温暖的笑容却让朱孺遍体生寒。
「大人,我冤枉啊。」朱孺不敢回答,整个人已经瘫痪在了地上,反反复复就一句话。
【鉴于大环境如此,
我冤枉啊。
「让他清醒一点。」楚千秋皱了皱眉头,伸手示意了一下阳广,而阳广不愧是跟随楚千秋最久的人,直接将朱孺提了起来,勐地摇晃了两下,冷声说道:
「大人在问你话呢。」
「还不快从实招来。」
朱孺见了阳广凶神恶煞的模样,竟然抱起阳广大腿,然后大声哭泣了起来。
「大人,我冤枉啊。」
啪!
阳广不耐烦了,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
朱孺总算是被惊醒了,连声说道。
「下官绝没有放纵流民,冲击大人车马的意图。」
「是上面让***的。」
「上面是谁?」阳广厉声问道。
「不,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
「三天前,下官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阵声音,让下官派人去宣传,说是找到了忠武大人,就能活命。」
「下官知道惊扰车马是大罪,但下官也是没有办法啊。」
朱孺泣涕涟涟,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听到声音?」楚千秋没有体会那些辩解之词。
每一个被抓到的罪犯,都觉得自己是冤枉的,他们的辩解之词如同大江之水一般,连绵不绝。
就算是穷凶恶极的罪犯,他在县衙大堂上,也会说自己无罪。
「对,那是武相高手的声音。」
「下官不知道是谁,但下官知道,要是不从的话,下官性命难保啊。」
「大人,我冤枉啊。」
果然谨慎啊。
楚千秋点了点头,这一次出手的人,要么是天机阁,要么是金刚寺,他们最有动力驱动流民,来给自己添麻烦。
同样的,要跟一个武相巅峰的高手作对,要尽可能地不留痕迹,类似传音秘术,远距离通信,则成为他们交流的主要手段。
楚千秋就是把朱孺拉到上京,让三司会审,也不能因此定罪。
「那你做过赈济灾民的事情吗?」
楚千秋不理会朱孺的喋喋不休,直接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
朱孺哑口无言。
「有,还是没有。」
「一句话就足够了。」
「你要有做过,能力不足的话,尚可原谅。」
「你若什么都没有做过,这尚方宝剑,就要斩下你的人头。」
「说谎的话,罪加一等。」
楚千秋悠悠的说道。
他知道这风州饥荒的根子,这朱知县不过是区区的小官,做不得主,面对这晃晃大势,个人所能做出的选择是极其有限的。
朱孺不是主要的策划人,所以楚千秋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你要是像当初的赛包公一样,为百姓还算做了点事情,哪怕知道你是一个贪官污吏,在同行的衬托下,也能留你一条性命。
「大人,我冤枉啊。」
「
都是上面逼我这么做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朱孺瘫痪了,他左思右想,只能说当初没做几件好事情,现在竟然一件好事都想不起来。
你这辈子,做过什么好事情吗?
「禅定城也不算是个不毛之地,你在这里当县长,赚了多少。」
楚千秋没有理会那些自我辩解的话,继续问道。
「一年三万,三年十万,都给大人,下官愿意将功补过,都捐给大人。」
「不不不,上交国库。」
朱孺心中像是找到了一线希望那样,连忙说道。
「你在禅定城干了多久了?」
楚千秋继续问道。
「十年。」
「一年三万,三年十万,你挣了三十万多两?」楚千秋笑了笑说道。
「挣得多,花得也多。」
「现在兜里就剩下了十万两,都给大人,都给大人。」
朱孺连忙喊道,甚至还拿出了许多张大夏神龙银号的银票,正好是十万两。
「很好,非常之好。」
「这些钱,你就留着上路用吧,希望到时候阎王殿里,也收你的钱。」
楚千秋的语气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