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之地,虽然有着大旱连连,但其国内,好歹也有着水神的存在,有着诸多的河流——大旱能让申国的土地干枯,却无法让这些与四渎同气连枝的河流干涸。
所以尽管大旱,但申国的土地上,也依旧是存在着一定的生机。
不过相比于其他诸侯国而言,这申国之地,依旧是在这大旱之下,变得异常的贫苦。
可正是因为这贫苦,以及这水与旱交织的奇特环境,申国也迎来了另外的一群人。
修行者——仙道修行之士,以及那些武者。
贫苦的地方,动乱的地方,能磨练那些武者的意志和技巧,能让他们参悟‘气血’的灼烈。
而这种水与旱交织的环境,更是能如同福地一般,演绎水与火的玄妙。
所以,无论是那些武者,还是那些仙宗,都很乐于在这混乱而贫苦的地方,留下一点道统的根苗,让自家的道统的门人后辈,来此间历练,顺便,也看一看自家的后辈们,心性如何,决断如何。
这样的情况下,本就混乱的局势,也就显得越发的混乱。
纵观这人间大地,唯有这申国,是其君王彻底失去了掌控的国度。
历练的小修行者和武者,在此间来来往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些在此间看管局势或是考核自家弟子的武道大宗,以及那些上仙大神们,自然也不在少数。
毕竟,这被天庭所‘害’的地方,除却是后辈的历练之处以外,也是黄天道众所聚集之处。
是黄天道众们宣扬‘上天之恶’,宣扬‘绝地天通’之理念的最佳之地。
那些在此间的上仙大神们,除却要考核自家弟子的心性之外,更重要的职责,便是要避免自家的弟子,被黄天道众所蛊惑。
毕竟,当自家的后辈们对这些穷苦之民心生怜悯,却又难以解救这些生命的时候,很轻易的,便会在黄天道众的引导之下,将怨恨归结于天庭,认为是天庭随意干涉人间,才会造成这样的祸患,然后,就会被引入黄天道众当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可实际上,天庭对人间的干涉,真的是祸患吗?
当然不是!
事实上,若是没有天庭的仙神们把持风雨,调理江河,任由风雨水汽在人间随意而动,任由人间的修行者们随意调度风雨的话,这人间所出现的水患旱灾等等,会比现在严重数十数百倍。
天地之间,万物皆有兴衰起落,便是那些大罗,都有强弱转变的时候,人间,自然也没有永恒的风调雨顺——若按照自然的发展,就算没有仙神们斗法的影响,每隔一段时间过后,天地之间的水汽大循环,便会出现一次的‘潮汐’,人间也会因此遇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旱或是大水,天上第一次水灾所化的天河,也会由此暴动,化作席卷一切的天河之水滔滔而下,将一切都给淹没。
天地之间,有许多的道统,都有‘天河真法’所类似的传承,而这传承,所模拟的,便是那天河滔滔而下,涤荡天地的场景。
而天庭对风雨的调控,便是将这注定会迎来的‘潮汐’,被提前的化解掉,让那会翻天覆地的大风潮,变成无数的小浪花。
故此,天地之间,越是功行深厚的强者,便越是能体悟到天庭调和水汽的意义。
不过,在此间历练的后辈,修行和功体,都还没有到这一层,自然也就容易天真,然后走上难以挽回的歧途。
当楚国的两个‘外来者’,一个仙道太乙,一个武道大宗,联袂而来此间的时候,自然也瞒不过那些滞留于此间的强者——便是水中的一些龙神,都被这两人的到来而惊动,猜测着,这两人到底是为何而来。
而对于自己往此间而来的目的,这两人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所受的命令,便只有一个:在此间呆够五天,以观天象之变。
云中君的事,楚国的君臣,自然是会瞒着他们——万一,云中君只是在说大话,然后他们又将这话告诉了他人,那丢面子的,还是楚国。
“大王令你我来记录此间天象变化——这天象,有什么好看的?”名为熊犇的武道大宗,一脸不解的道。
他抬头看着顶上的星月。
这申国的天上,着实是没有什么好看好记录的,毕竟,那是整整八年都没有变过的一览无云,日光暴晒,倒是偶尔有龙神们从各处借来水汽所引动的云层,能稍微的给大地带来些许的阴凉。
“或许是大王得了消息,此间有灵宝出世。”名为柳抵的太乙,神色平静的安抚着面前的武道大宗,稍稍的往旁边挪动几分,以避开其身上那炽烈的血气。
天象变化,总是会有原因的——而在这被天庭封锁了风雨的地方,除却有异宝出世引得天地共鸣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原因。
不过,就算有什么异宝出世,就算他和熊犇提前知晓了这异宝将出的消息,只他和熊犇两人的实力,也很难让他在乱局当中夺走异宝。
“总不至于,就真的只是要记录此间天象变化吧?”这太乙道人发愁看向天穹。
连熊犇这莽蛮子都能看得出来,这申国的天象,数年如一,完全没有记录的价值,他这位太乙仙,又如何看不出来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