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无论如何,死人,都不可能掉转过来,去争夺活人手中的权柄。
听着云中君的言语,楚国的大司寇,亦是出列,面带欣然之色。
“大王,臣以为,云中君之请,乃是一桩不折不扣的好事。”
“楚国地域庞大,地势奇特,多年以来,楚国都被人王所忌,为诸侯所忌,而今又是大争之世。”
“是以人心,其实多有不稳。”
“若是能应云中君之请,一是可令云中神国安稳,令云中君的精力,不至于为阴魂所羁绊,可更加用心于我国之风雨。”
“二来,若是有那些阴魂之言,国中所挤压的许多无头公案,或许便有了答案。”
“国中吏治,必然为之一清!”大司寇说着——虽然不曾将所有的事都挑明,但堂上君臣,却已经明悟了他的未尽之言。
云中君能聚一国之阴魂于神国,而他们,又被云中君所请,往神国‘断案’,那此事,若是能形成成例,能让他们和阴魂有所沟通,那岂不是就等于说,以后的楚国国君,端坐于朝堂之上,却能对楚国上下内外所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听懂了这言外之意的楚王,为此而欣喜的同时,朝堂上更多的人,却是为此而陷入了无比的恐惧当中。
若真的到了大司寇所说的那个地步,他们在楚国国君的面前,岂不是没有了任何的秘密?
这太可怕了!
“司寇不可!”大司徒毫不犹豫的起身。
“协助云中君调和神国洞天,乃是我等应有之分。”
“但以阴魂之言而断人间之案,必定遗祸无穷。”
“此举,万万不可!”
言语之间,这大司徒的目光,便又落到了云中君的身上。
“敢问神君,阴魂之言,可是真实无虚?”
“若阴魂之言,皆是发自内心,皆是真实无虚的话,我那神国洞天之内,又岂会为此不胜烦扰?”云中君笑道,做出无奈的姿态。
阴魂,同样有着自己的神智,也有着自己的私心,有着自己的野望——有神智,有私心,有野望,那其言语,自然便不可尽信。
“原来如此,是我想的差了,还是司徒持重。”
“一念之差,险些酿成无穷大祸。”大司寇亦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只想到了借阴魂审案的好处,却忽视了借助阴魂审案的坏处。
首先,是那些阴魂的言语,本就不可全信。
再一个,便是皆阴魂审案,既无法形成人证,也难以形成物证,更是难以做后续的查证,若是采信阴魂的先例一开,以后的司法司寇们,若是懒散一些,便胡乱编一个阴魂的口供来,然后草草断案……不,那不是若是,而是一定会有这样的事!
天地当中,有学识的人,都有性善性恶之争,而司寇一系的官吏们,无论先前的所尊崇的是性善还是性恶之说,在成为司寇过后,都会逐渐的偏向于性恶之说——原因无他,作为司寇一系的官吏,他们所见到的,多是性恶歹毒之辈。
故此,他们对于人性,包括‘自己人’的人性,也都是少有期待。
于是当下,这司寇便打消了借助阴魂断人间案子的念头,然后,他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
“敢问神君,神国阴魂当中,不乏楚国之先贤名臣,莫非以他们之能,都处理不得神国当中的事务,以至于神君要借助人间之力?”
“这就要说到阴阳之分了。”云中君很是耐心的对面前的君臣们解释起了阴鬼和阳人的区别。
阴魂只余下魂魄,无有肉身,故此,阴阳失衡无序。
阴者,厉也!
无有肉身阳气的调和,阴魂受戾气影响,性情大多偏激,寻常阴魂如此,那些鬼仙阴神,同样也不例外。
若是让那些阴魂们,自行决断阴魂的事,其最终的结果,必定是和云中君所需要的结果,大相径庭,那神国洞天,也必定会受此影响。
更何况,还有某些阴魂惦记人间后辈……同为阴魂,彼此决断着,说不得大家就一起呼啸着踏进人间。
但让人间的官吏出面,必定便会对这些想要勾连人间的阴魂,严防死守……
沟通之下,没多久,楚国的朝堂,便已做出决策。
云中君赐下印记,楚国国君上告天地,神人合力,化作诸多符诏。
半个月之后的夜里,便有各城的城守,连各城大小司寇,以及各处神殿神祠的祭司,便会在符诏的引导之下,魂魄离体,以元神的姿态登临神国洞天,在神国洞天当中‘断案’……
当然,在中间的十五天,天庭的天规,幽冥的地律,也同样是一起被送到了楚国当中,在不同的官吏处传阅……
随后,便是又一个夜色。
夜色当中,香火所化的无形之雾,继续在楚国的境内蔓延着,收拢着那些游散的魂魄。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间的官吏,受云中君相请,将往神国洞天‘审阴’的事,也逐渐的传开来,随之而起的变化,也自然而然的产生。
有好奇的又有能力的凡人,自然是寻求着‘调动’的路子,想要借机往云中君的神国洞天一行。
一些仙神,也试图在和那些凡人官吏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