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是谁,都不愿意错过这前所未有的圣人法会。
“但众龙神亦当清楚,圣人法会,虽然是面向天地众生,可也自有其门槛,不是谁都能往法会一行的。”敖丙给在场的龙神们,泼一盆冷水,将这些龙神们飞扬的杂念,都先给按下去。
“诚如玉皇所言,这圣人法会,若天庭其往,圣人看在天地大局的份儿上,自然会网开一面。”
“但各位也莫要忘了——此次法会所在,乃是在昆仑山。”
“而主持法会的,更是玉清元始天尊!”
“这位圣人的性子如何,诸位若是不知,自可去翻阅龙族之史书。”
“且不提,众神抛开天地而往昆仑,合众之力,挟天地而逼迫圣人让步,令圣人不喜时,在那法会上,能听明白多少东西,能有多少所得。”
“只说听道过后。”
“圣人本就因玉皇之策而不喜,若再见天地因众神失责而生变……那你们以为,到那个时候,追究众神渎职的,是我这掌刑天官,乃是昆仑山上的圣人呢?”
“若是我追究,倒也罢了,所谓法不责众,众神又是奉天帝之令而动,我这掌刑天官,能责众神,却又奈天帝之令如何呢?”
“无非便是罚酒三杯,不了了之。”
“可若是圣人追究的话,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敖丙的声音,越发的严厉起来。
“天地当中,除却圣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是不可代替的——便是天帝之尊,都有六御以轮。”
“何况寻常之众神,何况我龙族?”
“若真到了天地因众神渎职而有变的地步,真到了人王祭告天地的那一步,以圣人之能,便是黜落众神,重开一场封神之战,又有何难?”
这话一出,聚集于殿中的龙神们,也都是凛然。
元始天尊,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圣人啊!
没来由的,众龙神们便是回想起了过往的时候,龙族被天地齐齐打压的历史。
对于绝大多数的龙族而言,大罗,都不是他们会奢望的东西——能够成就太乙,就已经足矣。
若是能在成就太乙的时候,与血脉之上,有所增进,能够触及天龙之变化,那就更是无上之幸。
对于一处水域而言,一位太乙龙神,足矣执掌其兴衰起落,可对于天地而言,太乙的存在,便真的是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若真到了敖丙所说的,惹得圣人生怒,惹得天地厌弃的那一步,那纵然是大家成就了太乙又如何?
难道还会比现在的日子更好吗?
见殿中的龙神们,都因为自己的言语而有所触动,都从昆仑听道,从天庭其往的‘狂热’之间,有了几分思索斟酌的模样,敖丙这才是点了点头,然后话锋再转。
“我也知晓,圣人法会,机会难得——天帝亲率众神同往,其法旨既出,我龙庭之内,亦有诸多天庭正神,只能响应天帝而动。”
“但还是那句话。”
“水神之重,关乎众生。”
“殿中列位,无论是天庭之正神,还是得缘之龙神,但有往昆仑之机者,无论是谁,都需得妥善安排各自权柄重担,不可致使水域无主,滋扰众生。”
“若是有谁因为听道,而致使水域生乱。”
“又或者是有谁因为无缘而心中生恨,扰动水域,那就算天帝有法旨赦免其罪,但龙族也自有家法。”说到这里,敖丙的言语,亦是变得极其的森然。
“遵龙君法旨。”被召集来的龙神们,各自见礼过后,又纷纷而退。
他们当中,并没有谁觉得敖丙的要求苛刻——毕竟,敖丙要的,不是他们不响应玉皇,也不是要他们放弃这一次听道的机会,而只是要让他们在听道的时候,保证水域稳定不生变故。
对于其他的仙道正神,这或许很是困难。
但对于家大业大的龙族而言,这真的不算什么事。
龙族,是天生的水神,就算在场的龙神们,都去了昆仑听道,其他的真龙过来,也能很轻松的就上手调和各处的水域之举……
最妙的是,龙族当中,还有许许多多的,龙族前辈。
尤其是九回湾中的龙族前辈们——那些前辈们,自觉都已经‘活够了’,也懒得求什么更进一步。
所以,这一场昆仑法会,这些龙族前辈们,十有八九是不会去参与的。
所以,只要提前和这些龙族的前辈们打过招呼,这些前辈们,自然也会欣然而动,前来四渎各处,来江河各处,替后辈们稳定水域。
同时,这些不指望更进一步的龙族前辈,也不会对各处的水行权柄,生出什么觊觎之心来。
天地之间,也唯有龙族等寥寥几族,才能在这圣人法会的面前,找到这么多既能镇得住场子,又能让人放心的老龙了。
于是,淮水龙庭当中,龙神们散开过后,人间的各处水域之间,龙吟之声,便是此起彼伏。
龙族的九回湾中,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别说是龙族的真龙了,便是某些非龙族的机灵水神,都托了交好的龙神来请这些老龙们,希望这些老龙们,能代为看护自家的水域。
当淮水龙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