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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很难想象,南海龙庭,为什么会容许人族修这一道,横跨南海,但也足以截断南海的长桥。
“因为我在赌啊。”似乎是听到了敖丙心头的疑惑一般,岸边的一朵波涛炸开,一个身形,从波涛当中跳出来,和敖丙并肩而立。
整个南海的波涛,在这身形的面前,都为之平静了几分。
正是南海龙王,敖通。
南海龙王的业位加持之下,敖通的实力,同样也已经是臻至了太乙的最极限。
“敖丙,上有天帝,下有人皇。”
“他们两位达成了一致过后,我们龙族,哪里有反抗的余地呢?”
“至于你——龙族的王,也不止你一个,我们龙族,又岂能将所有的希望,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到你的身上呢。”
“所以我接了人皇的敕令,许人皇筑这么一道旷古未有的长桥。”
“你看这无数的苦役,其怨恨,早已沸反盈天。”
“我要和他赌一赌,看是这长桥先成,镇于南海,还是他这位人皇中道崩殂,后继的人王,再也没有魄力继续修筑这一道长桥。”
似乎是生怕敖丙反对自己的策略,然后以自己在龙族当中的威望推翻这一道策略一般,敖通亦是在敖丙的面前,详细的说着自己同意人族修建这一道长桥的考量。
“而且,敖丙你在成就大罗的路上。”
“你成就大罗过后,龙族对四海的统治将稳如泰山——这话,虽然是流言,但也真实不虚。”
“所以,当你往大罗而行的时候,天地之间所有对四海有所惦记,有所谋划的大罗,都在行动。”
“他们都想要在你登临大罗之前,确定自己对四海的影响力。”
“三弟,这个时候引人皇入局,令人族和那些大罗纠缠,对于龙族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兄长何必与我解释这些?”敖丙笑着道。
他自然也知晓龙族的难处。
也就是在如今的盘古天地,是如今,大家都还在遵守规则的盘古天地——若是换做域外,以龙族当前的实力和龙族当前的体量,早就已经被人吃干抹净了。
“南海之君,乃是兄长你。”
“南海,亦是尊奉兄长你的号令。”
“兄长你决策南海,乃是分内之事,又何必与他人解释?”
“更何况,兄长你的考虑,本就周全。”
“怎么,莫非是南海当中,有真龙对兄长你的决策不服气,想要闹些事端不成?”敖丙回应道,谨慎的维护着敖通这位南海龙王的权威。
他们几位龙君的关系虽然好,敖丙自己,亦是龙族的旗帜。
但无论如何,四海的龙王,都是四海的主宰——真说起来,四海龙庭的地位,比起四渎龙庭,还要高一些。
这样的情况下,敖丙和四海龙王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很是微妙。
所以,自从敖丙立于四渎以来,就极少往四海而行。
同样的,正常情况下,四海龙王彼此之间,也很少聚集到一起。
而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便是为了减少众人之间的摩擦——少见面,就不会有摩擦。
不会有摩擦,那么彼此之间,就只有情分。
如此一来,大家彼此之间,自然也就是进退一体,龙族,也不必担心在他人的挑拨之下,有分裂的隐患。
当然,这种少有联系,也不是没有坏处。
那就是,四海龙庭,各行其是,少有沟通,彼此之间互相的了解,也会大大的减少。
就如此时,敖丙的注意力,一直被其他的东西引着,少有专注四海的时候,于是直到他来了南海,这才发现,这南海之畔,已经如此的如火如荼。
“岂止是不满。”敖丙笑着道,“三弟你不知道,因为这始皇帝以真龙铸气脉,又以真龙为图腾之故,那秦国之军刚来这南海时,南海的真龙,便因为要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这秦军,几乎是来了一场内乱。”
“有要卷动大水,将秦军驱赶而走的,也有想要主动和秦国合作,把持人间风雨的。”
“还好我发现得及时,这南海,又本来受人觊觎,压力颇大,如此,众真龙之间的矛盾,才算是被我给强压了下来。”
“你看。”敖通说着,又指了指那长桥左右往来的真龙。
“这些真龙,便是主动对秦国有所亲近的。”
“三弟,实话告诉你,哥哥我现在,也迷茫得很,根本不知,前路到底该如何,更不知晓,下一步该如何走。”
“如今的我只庆幸,是这始皇帝,只在南海起这么一座长桥,要等这横跨南海的长桥功成,平定南赡部洲过后,再考量另外三处。”
“如此,还有我南海龙庭,先给龙族趟一趟路。”
“不然的话,四海启动,龙族才真的是要被逼到死角,完全没有退路。”
“始皇帝和玉皇陛下,固然霸道,但在这一点上,哥哥我,还是承他们人情的。”敖通说着,也算是在敖丙面前开解一番,为什么四海龙庭,已经是隐隐的倒向了天庭。
“兄长,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敖丙说道。
四海的目标,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