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名取周一,作为早已沉寂的除妖师名取家族里,多年来唯一有“看见”能力的血脉,从小承受了太多。 靠着自学祖宅里封存已久的除妖师典籍,短时间内进步神速,设下的雷阵对抗一般作祟的妖怪完全没有问题。 然而除妖师作为人类的渺小,面对大臣那样的神明,连他的十分之一都触不可及。更不要说是斑那样活了几千岁的神明,尽管现阶段还是斑最弱的时候。 所以被选中附身这种事,名取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斑走后,草太不停唤着名取的名字,但他仍是毫无意识。 大臣仔细看了下名取,好像不止是醉酒那么简单。 “附身消耗了他太多能量,暂时醒不了的。”大臣让草太不要再费工夫叫他了。 “暂时……会恢复好的对吧。”草太担忧的向大臣确认道。 “应该会吧。”大臣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现在我们坐车回去吗?” 草太看向名取,自责不已。 他和大臣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时,收留他们的是名取,在草太需要帮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也是名取。可如今因草太受伤,被连累的,还是名取…… “我们今天不能坐车了。”草太说着,把名取背到背上,便开始向着名取家的方向走。 “草太要这样走回去?”大臣不解的追上他,“为什么要走回去!” “都怪我没保护好他,不能再给他造成更多麻烦了。” “大臣不懂。” “斑很爱喝酒吧,但是名取不行。他还是个孩子,这一身酒气坐车被发现,是要被学校通报处罚的。”草太和大臣解释道。 “但是走着回去的话要很久的,草太不辛苦吗?”大臣还是不理解。 “不辛苦。”草太微笑着说道,“帮我把外套披到他身上吧,天黑有些凉了。” 大臣待草太蹲下身后,帮他把外套给名取披好。 这一次他些许明白了草太的话,想了想却说道,“大臣最讨厌草太这种烂好人了。 你以为自己做那么多、承担了一切,就会有人感激你吗?” “可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让人谢的。”草太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缓缓说到,“名取帮了我那么多,他今天的事又是因为我…… 我心甘情愿做这一切,这是朋友之间的事。 所以你呢,百年前自愿选择成为要石……也是为了牺牲自己去救无数人吧。” 草太每每都不敢轻易触碰大臣心里的禁区,可是他真的好想有机会亲自抚平他心底的那些伤痕。 听到这句话的大臣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含着泪,却仍是倔强的说道,“不要提那个,太久了,大臣都不记得了,现在的人类也没有还记得大臣的。” 付出了一切,却不被理解,甚至被遗忘。像是这个现代社会里,每个远古神明的宿命。 大臣是这样,斑也是。 草太知道大臣心里一直有个结,对这个世界,对他自己,他总是放不下太多。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过了百年,也依然如此。 “我记得,宗像闭门师一族都会记得。”草太转过身,看着大臣认真说道,“相信我,不会再有人牺牲。我会找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