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足够令德拉科警觉,他原本颓废的情绪瞬间消失,他立马闭紧嘴巴站直了身子紧张地在四处看来看去。
走廊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郁金香的鞋子在走廊上发出清脆又慢吞吞的响声与回声。她走到长廊的尽头,右手指尖捏起轻飘飘的裙摆,她独自往楼下去。
郁金香在前面走,德拉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后也跟了上去。
他跟着郁金香一起走下漫长的旋转楼梯。
他们没说一句话,就好像不认识对方似的。
在即将假期与欢快的圣诞氛围中,他们之间是沉默的,凝固的。
他们比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与屋檐边流下的长长的冰凌还要更像寒冬。
德拉科看着郁金香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与微风颤动,看着她的丝绒裙摆路过灯光时像一闪一闪的星空。
郁金香走了很长一段路,不紧不慢,他几步就能跟上。
可是,德拉科就这么跟着。
他也不知道郁金香要往哪里走,或许等下她进入拉文克劳塔楼时,他就会看着拉文克劳的鹰环然后依然闭着嘴巴灰溜溜地离开。
德拉科正想着,郁金香却停下来了。
她扭头对二楼的大厅中那扇巨大的窗子看了一会儿。
郁金香收回要迈上楼梯的脚步,她对身后跟着的德拉科视若无睹,直到他也跟着她来到这扇窗子边。
窗台外堆积了厚厚一层的雪花,不远处的壁炉中正噼里啪啦地烧着一堆自动添加的木柴。
窗子外的天空是淡淡的紫红色。
阿瑞斯的战火。
郁金香伸出手,她的手掌按在冰冷的玻璃上。
她看着像镜子一样反光的玻璃上倒映着她的脸庞,她的身后,站的是德拉科。
他们看着像并肩亲密无间地站着,像夏日一起醒来的清晨在镜子前那样。
可她知道德拉科现在与她的距离。
她不想用更繁复的语言去形容这一切,这是没必要的,只会让人更加徒增烦恼。
为了避免因为凝视而涌起的多余的情感,郁金香低了下头,她整理了一下裙摆,侧过身子长长叹出一口气后扭头继续望着窗外。
“这是第几个圣诞节?”郁金香的指尖隔着玻璃戳着那些堆积的雪花。
她不看任何人,就像自言自语似的。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缓慢地挪动着脚步,他挪到窗台边,与郁金香面对面地待着。
他想要靠近,得到的是郁金香专心迷恋那些雪花的侧脸。
郁金香今天闪闪发光,德拉科满脑子都是这样想。
虽然她穿着黑裙子,可她戴着钻石手镯,戴着像水滴一样的钻石耳坠。
她的头发上,别着他送她的——钻石星花。
郁金香每次低头或抬头时,这些钻石会一停不停地散发着美丽的光芒。
没人比郁金香更适合钻石。
她喜欢有人用钻石留住她,他希望能用钻石留下她。
可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那些石头来衡量。
德拉科看着郁金香,他把这句赞美封在肚子里。
郁金香抚摸着玻璃,他的目光就代替了他的手掌抚摸过郁金香脸颊的每一寸。
他不知道,郁金香也不知道,他们头顶的槲寄生悄然疯狂生长。
是第一根触及郁金香耳边的那丛槲寄生让郁金香转过身来的,她终于诧异地对上德拉科的眼睛,他的眼睛只在那快速的一秒中就让她感到了痛苦。
她就眼睁睁地望着槲寄生疯狂涌下。
郁金香的指尖点在一个已经垂到她肩膀上的槲寄生浆果。
她突然想起这些没有思考行为的植物会‘歹毒’地钻进她的头发里。
把她留在这里,需要一个吻来拯救。
郁金香急忙后退,她捂着头发躲开槲寄生。
“再见。”她对顶着槲寄生一动不动的德拉科说。
要让槲寄生消失的错误,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槲寄生下不能拒绝别人的索吻。”德拉科张开嘴巴,他的声音干巴巴的,连同他拽住郁金香手腕的手都像一丛与槲寄生为伍的干枯藤蔓。
他捧住郁金香的脸颊,看着阴影下她那双无比坚决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但还是试图低下头。
德拉科想要吻她,郁金香拧着身子用力推开了他。
她伸手一把扯断了已经缠住她头发的槲寄生,那些可怜的植物被她扯得,连同她心中某种紧绷的心弦一起发出了崩裂的啪啪声。
郁金香攥着那些迅速干枯的植物,她带着脑袋后飘荡着的半截槲寄生远离窗子边。
她颤抖着双手还在假装镇定。
“我宁愿被爱神诅咒。”郁金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