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色皮鞋独自穿越走廊,它拐上边角的楼梯间,缓慢却一停不停地往前走。
楼梯上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只有一双坚硬的皮鞋踏上石块楼梯的声音在螺旋状的楼梯间内回荡。
一丝阳光透过塔楼墙壁上一条扁长的窗户投进这里,它与这里的颜色格格不入,它散发着炙热的颜色。阳光笔直又犀利,像一柄宝剑,用滚烫的白色刀刃砍破了黑暗,一丝缝隙就足够让这一大片都被照得格外亮堂。
光线让灰尘无处可躲,它们在光中被震起。翻滚着,升腾着。随着走进光线的那个瘦削的肩膀。
他无情地略过了这道看似像棱镜边缘一般硌手的光,他绕着楼梯的弧度,彻底背对着阳光去。
他的耳廓依然被看似无情却普世的光所照射,露出橙红色的,被皮肤包裹着的血肉颜色。
他踏上最后一层台阶,顺着笔直的走廊走,走到终点,用力推开了那扇华丽的雕花木门。
纯血玩家社团内拉下了厚重的墨绿色窗帘,这里最中央的地方正被白色的烟雾弥漫,人来的不算多,在结束了决斗这项乐子后,大家开始找点别的乐子。
没有什么乐子比展示自己的富有和发表自己的野心更快乐了,所罗门·克劳德坐在单人扶手沙发上,他的手指捏着一根雪茄,右手中指上的金戒指被头顶那顶金灿灿的吊灯照得闪闪发亮。
“要我说,她还不太够格——”所罗门戏谑的语气穿过薄薄的烟雾,“她的祖母是个混血,她这才勉强算是纯血。而且她的父亲每年只能赚——”
他撇撇嘴:“大概70万英镑。”
“这对普通人来说足够了,但对我来说,那些钱连维持我的庄园的光鲜亮丽都不够——”
“真是可惜。”尼古拉斯·邓尼思摇了摇头,他同样悠闲地靠着扶手椅的椅背上。他吸了一口雪茄,很快地把它的烟雾吐出去。
“她倒是长得很漂亮。”他惋惜地说,却发出一声嗤笑。
肯特·康拉德晃着左腿搭在右腿上时翘起的皮鞋尖,他的金发在高高的椅背上方露出一半,他是唯一一个背对着大门口的。
“漂亮,没什么用啊。”他歪了歪脑袋,笑得肩膀都在晃动。
这也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于是所有人又陷进了安静地享受,只有狂风呼呼吹动窗户的声音。
摆在茶几中央的红酒被倒在了喝威士忌用的古典杯子里,那完美雕割过的水晶让杯中的红色更加鲜亮。
所罗门咽下一口葡萄酒,他挪了挪坐姿,瞥了一眼坐在另外一边长椅上专心擦拭魔杖的人。
“这个世道,维持自己的财富就足够艰难,我可不会因为一张漂亮的脸蛋就把我的财富像水龙头一下哗哗流出去。”他说完,得到了几个赞同的眼神后,目光看向了刚刚走进这里坐下的西奥多。
所罗门吸了一口雪茄,他眯起眼睛慢吞吞地问:“西奥多,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小报。”西奥多说,他抬起双腿,双脚交叠搭在矮凳上。
“你要看吗?”他头也不抬地问。
“让布雷斯看吧。”所罗门的嘴角歪了一下,“这里只有他只喜欢漂亮的脸蛋。”
他说完了,还故意补了一句:“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没那么小气,所罗门。”布雷斯歪歪扭扭地靠着沙发,“我只是觉得你实在太严格了,在走出这所学校之前,你不一定非得和某一个人结婚。”
“是啊,朋友,我多希望你说的这句话能让每个人都听清楚。”所罗门哈哈笑。
他扔掉了还剩一半的雪茄,拿过西奥多扔在面前桌子上的某份小报。
“每个家族背后都需要一位——伟大的妻子,不是吗?德拉科,你不说点什么吗?”他又笑了一声:“你和你爸爸最明白这点了。”
这句话让德拉科暂停了擦拭魔杖的动作,他捏着沾了油的软布,抬起眼睛盯向所罗门:“你这个该死的废物胆敢再说一次——”
“冷静一点朋友们。”坐在德拉科一旁的赫尔墨斯终于张开嘴巴,他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赫尔墨斯的手肘撑着沙发的扶手,他的嘴巴在捏着下巴的拇指下哧哧笑,他随意地挥手安抚德拉科:“他只是嫉妒你,德拉科。他嫉妒你大概也会一位伟大的妻子。”
“谁不嫉妒呢?”尼古拉斯轻飘飘地说,他看向赫尔墨斯,故作失望地说:“哎呀,我还等着你们与马尔福家正式解除婚约呢。”
赫尔墨斯手里一直玩着一片窥镜,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仿佛感到这里的一切全都是荒唐的笑话。
“哪来的婚约?”肯特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我记得这只是口定的约定——”
他的话音未落,德拉科猛地站起身,他瞪着肯特,手里紧紧握着魔杖。
所罗门看到了德拉科垂在身边那双试图忍耐的手,他翻了一页报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