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追求答案的目光,挫败感袭来,他的眼睛又有些变得黯淡。 他眼睛仿佛又出现了不知过去几年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前的幻影,火焰蔓延漆黑的土地后一声声凄厉的尖叫令他又痛苦地皱着眉毛想要闭上眼睛。 ‘不能看,闭上眼睛,不要看。’ 他忘记了逃避才会让他更真实地直面痛苦,直视那些幻象才能明白那是消亡的过往。 掉入流沙中的人,因为慌乱变得更加无法冷静思考。 灰色的天空,他独自站在那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陷入了雪中,手掌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他攥紧了拳头,能听到冰在手掌中咔嚓咔嚓破碎的声音。 远处是寂静的村庄,燃烧房屋的烟火与橘红色亮晶晶的灰尘被吸入不断更加灰暗的云层。 ‘很冷。’ 阿诺打了个哆嗦,想将腿从雪中迈出来,却很难,他宛如牢牢扎根在雪中的树。 天空突然变得血红,随着他心跳的频率鼓动着。 隆隆的马蹄声与金属盔甲碰撞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铁锈与血腥还有动物的臭味像一阵风刮过他的鼻尖。 他沉默地看着长矛刺入奔跑的人们的脑袋,后背,还有心脏。 滚烫的鲜血奔出皮肤后溅的四处变得更加腥臭。 很脏,还溅入了他的眼睛。 ‘不。。。’ 他觉得恶心,却仍然发不出声音,他想要后退离那里远一些,低头看到自己怀抱中正抱着不知哪里飞来的一颗小孩子的头颅想将它扔掉。 “我没有抛弃你!别闭上眼睛!阿诺!把眼睛睁开!否则你会死在那里!” ‘谁在说话?’ 他转了个身,看着空荡荡的身后,那些血红的画面突然像褪了色的白茫茫。 他看到马背上的盔甲有着眼睛的图案,随着天鹅绒般的雪花还有悬挂在长矛尖端随风飘舞的斗篷上画着他的脸庞。 郁金香慌忙拍着阿诺的脸颊,她胡乱地吻着阿诺的眼皮,嘴唇沾上了阿诺不断涌出的眼泪。 她用力来回掐着阿诺十指的指尖想要将他从幻象中唤醒,掐的她的指尖都有些痛。 可阿诺却倔强地不肯睁开眼睛,被郁金香掰开的眼皮下银蓝色双眸又急剧变回了血红。 “对不起!对不起!”郁金香的眼泪随着她终于承认自己内心时的摇头洒落在了胸前,她歉疚地将阿诺抱的更紧:“对不起,阿诺,是我太自私了!我只顾自己想要自由,却从来没在乎过你的感受!” 郁金香没有如期回到英国,赫尔墨斯也没有。 即使没有阿诺,她也不会回去英国。 但是边境联合防线的彻底开启,只为找到攻击西班牙哈乌拉底狱的巫师这件事还是给她犹豫的心找到了一个暂停的理由。 她坐在喷泉边,仰头看着天空上屏障,手中还捏着一份今日发行的《杖端》。 报纸上位于泰得峰火山下的哈乌拉底狱上空被打上了一个奇怪的标记,标记滴下的浓稠的绿色汁液将火山的岩浆惹得激昂翻涌冒出浓浓的烟雾,这总归与黑巫师逃不了干系。 至少西班牙与法国魔法部是这样认为的,他们还将巴黎频繁的魔法泄露与这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郁金香抖了抖报纸,她盯着那张冒出浓烟的火山照片发着呆。 几天过去了,她没再给德拉科写信。 她突然感到自己似乎与德拉科像被切割成了两个世界,隔着一扇透明的打不碎的玻璃。 “你要给德拉科写信吗?”赫尔墨斯踢踏着脚步走了过来,他的胳膊搭在郁金香的肩膀,与她的脑袋凑在一起看着蔚蓝的天空:“我认为德拉科一定很需要你的信,要知道我们的马尔福少爷可没什么耐心,能等到你回了英国再说。” “我会给他写信的,等下回房间就写。” “这是个正确的想法。”赫尔墨斯打了响指:“跟他把话说清楚,他会明白的。” 郁金香看着与卡德娜的未婚夫路易斯准备一同前往意大利的海岛再度个假的赫尔墨斯,他穿着海蓝色还有花草图案的宽松短袖衬衫,还带上了一副麻瓜的黑色墨镜。 他的金发向后梳的整齐,完全就是做足了准备好好享受夏天的样子。 他的快乐无忧无虑与郁金香的放空一切截然不同。 郁金香甚至希望自己也能像赫尔墨斯这样没心没肺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她站在草地上,目送赫尔墨斯的马车离开了庄园,然后回到了阿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