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卿,以宗室女联姻吴国,可否?” 齐侯杵臼的内心,对于庆忌还是有些抵触的。 不是杵臼瞧不上庆忌,瞧不上吴国,而是杵臼真的担心,庆忌此人靠得住吗? 诚如田乞所言,庆忌是虎狼之君,一代雄主,有朝一日吴齐两国关系破裂,嫁到吴国的贞姜又将何去何从? “国君,若以宗室女嫁予吴君,恐不见诚意。” 田乞苦口婆心劝道:“齐国的大敌是晋国,吴国的大敌是楚国,唯有齐吴两国联合天下诸侯,方可与晋、楚相抗衡。” “国君若想当上名副其实的方伯,号令天下诸侯,也唯有极力笼络吴国方可。” “唉!也罢!” 杵臼叹了口气,道:“田卿,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置。” “诺!” 现在的杵臼,对于田乞十分的看重。 毕竟是一起共患难的人,田乞还曾在杵臼将要饿死的时候,割下自己身上的肉来喂养杵臼。 这份恩情,杵臼又怎敢忘却? …… 吴王庆忌八年,即公元前506年,三月。 吴军大举进攻楚国睢水之地,攻取多座城邑,并陈兵于宋、陈两国之边境,遣使于宋、鲁、卫、陈等国,要求其国君参与薛地之会。 倘若吴人要求宋、卫、鲁等国承认庆忌的方伯之名,诸侯们定然不可能答应。 因为区区数万兵马,这些中等国家是丝毫不惧的。 但,偏偏吴人名义,是尊齐侯杵臼为方伯。 这就让他们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国家是否能经得起吴齐两国混合双打? 吴国且不说,齐国是为东方大国,距离中原诸国较近,一旦交恶,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当睢水之地全部沦陷的消息传回郢都,楚王熊轸震怒。 楚国朝野上下,亦是义愤填膺,一片哗然。 大殿之上,楚王熊轸气急败坏的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吴蛮子欺人太甚,夺我楚国睢水之地,欺楚无人乎?” “大王息怒!” 群臣都只能请熊轸稍安勿躁。 冷静一些! 其实,不怪熊轸这般恼火。 这一次的诸侯联军伐吴,虽是楚人在背后扇风点火,寻思着能不能趁机渔利,但,盟主可是齐国! 吴人不去找齐国的麻烦,专门跟楚国对着干,熊轸岂能不气? 柿子挑软的捏吗? “发兵!寡人要发兵攻吴!夺回睢水之地,给吴人一个教训!” 熊轸一时间气上心头。 这时,一向具有大局观的左徒子西,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大王息怒。臣以为,我楚国当前切不可发兵攻吴,更不能与吴国交恶!” “为何?” 熊轸愤愤不平的道:“吴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伐我楚国,攻我楚地,杀我楚兵,掠我财货,夺我子民!” “若不给吴人一个深刻难忘的教训,吴人焉能长记性?” “若吴人步步蚕食楚地,我楚国这方圆数千里之疆土,几十年后,又能剩下多少?”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谁都懂。 但,熊轸毕竟是年少,意气用事! 为人君者,最忌讳的莫过于此等意气之事! 只见子西一脸沉痛的神色,说道:“大王,吴人霸凌我楚国,固然当讨伐,然我楚国今有可战之兵几何?” “楚国与吴国连年鏖战,穷兵黩武,国内早已疲敝不堪。若此时出兵攻吴,恐正中庆忌之下怀!” “臣听闻吴人准备在薛地大会中原诸侯,庆忌似有霸主之志,乃窃居方伯之位也。” 一听这话,熊轸不禁嗤笑一声,道:“庆忌当真是胆大包天。区区吴国,兵力虽盛,然底蕴远不及晋、楚、齐,齐国都不敢自尊方伯,庆忌怎敢?” “吴人这般妄自尊大,便不惧晋人征讨乎?” 问题来了! 子西当即道:“大王所言甚是。庆忌妄自尊大,必将自食恶果!” “晋人绝不会坐视不管吴人称霸中原,使中原诸侯南向,是故庆忌此举是在引火自焚!” “臣建议,大王可遣使于新田,游说晋君及六卿,使其对中原的吴军反戈一击。” “由此,犯了众怒的吴国,未尝不会被晋齐两国攻之,就此灭亡或一蹶不振,也不在话下!” 闻言,楚王熊轸信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