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下午的时候,带着儿媳和孙媳过来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隔着老远就问:“二牛媳妇,今天你们的户籍可办下来了?地是怎么算的?是自己选还是指定?”
楚云梨看了一眼憔悴了不少的白氏:“谁先建完谁先选。”
村里请人建房的人家也不少,但没有人有楚云梨请得多,伙食也没有她的好。像大房那样请十来个人的占多数。
照这个趋势,下一批建好房子的人中,大房应该有一个位置。
铁老婆子面色复杂:“二牛媳妇,以前我或许有些偏心,但……”
“你不要但是了,我不想听。”楚云梨说话很不客气,“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了你这种婆婆。现在我只庆幸早早分了家,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你怎么磋磨了……真的是,还自诩书香门第,脸皮都不要了。晚上那么多的野汉子过来,你好歹换个地方呀。以后这院子建成了,你让她们俩怎么见人?”
村里近百户人家,所有的地基都被选光,所有的村民都在忙着建造屋子好选地,家家忙得不可开交。但谁也没有像大房这样不要脸,直接让两个儿媳妇接客!
大部分的人家请不起人,都是自家人上,就像上辈子的铁树和铁蛋,自己拼了命的干,恨不能十二个时辰不睡觉地把房子建起来。
此话一出,铁老婆子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人揭下来,放在地上踩,她当即沉下了脸:“她们婆媳娘也是为了这个家付出,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孝?”
楚云梨呵呵:“如果要跟野男人睡觉才算孝顺的话,但我确实不孝。我相信二牛在天有灵,也不会怪我的。真要是听了你的,二牛怕是做鬼都不放过你。”
听了这话,铁老婆子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小儿子是怎么死的,这些日子都努力让自己忘记,再听儿媳妇提及,她又想了起来。当即不想多说,带着两个儿媳妇灰溜溜跑了。
这天下午,铁蛋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群人。
来的人是他的姑姑,也就是铁二牛的亲妹妹一家子。
铁娘当初嫁在隔壁村,她是和婆家一起走的,一开始两家人还凑一起,不知不觉就走散了。
此时的铁娘苍老了十岁不止,浑身褴褛,蓬头垢面,她身边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像是一群乞丐。
逃荒路上,普通百姓都是这个样子。
“娘,姑来了。”
楚云梨心情有点儿复杂:“妹,你们一家子可好?”
铁娘出嫁后生了一子一女,前两年都各自成亲了,一开始出门时,女儿女婿都跟着她,但这会儿,只看到了她的儿子儿媳妇,没有看见她的女婿。
“小生没了……”铁娘奔波了几个月,好几次险些没能活下来,如今终于看到亲人,一开口连话都说不出,话没说完就放声大哭。
所有的人都不好过,春芽看着婆家姑姑,忽然就想起来了婆婆发疯那天杀牛之前的情形,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哭,整日昏睡着,如果不是胸口有微微的起伏……她那时候真的以为孩子会离自己而去。
如今一个月过去,还是恢复了活泼,不说白白胖胖,也不像之前那样皮包骨了。
“姑,奶就在隔壁,你……”
铁娘有些惊讶。
铁蛋伸手摸了摸鼻子,解释:“刚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爹走了之后,我们一家子日子过得很不好,娘和奶生了矛盾,在路上就分家了。如今我们家照的两个院子,一个是我的,一个是铁树的。奶的还在隔壁。”
按理说,如果爹娘不在了,投奔兄弟无可厚非。但在有爹娘的情形下,肯定是先投奔爹娘。再者说,铁二牛已经不在世上,铁娘和他们家之间又远了一层。
闻言,铁娘看了一眼院墙都起来的两个院子,又看了那边还是一片荒地才打了个地基的小院子,面色复杂:“二嫂,为什么呀?”
楚云梨也不隐瞒:“可能你也能猜到,娘太偏心了。当时襁褓里的孩子都要不行了,没有一个人给过问,我舍不得孩子,直接杀了牛。 ”
铁娘瞪大了眼。
她真心认为这不像是一向怯懦的二嫂干得出来的事。
楚云梨自顾自继续道:“你也知道你有多宝贝她的牛。牛都杀了,我要是再留下,这一家子都别想安生。老婆子这些天都骂我们不孝,反正我不后悔,因为孩子活下来了。”
铁娘一时间有些无措,两条路摆在面前,二嫂和亲娘已经闹翻了,她选了一边投靠,就要和另一边翻脸。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铁蛋和铁树,或者说,是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穿的衣裳。然后她回头看了修整好的两间院落,目光最后落到了只有一个地基的底上。
为了儿女,肯定是选二嫂要好,但是,这边要隔一层。
铁娘嫁的那户人家姓孙,此时她儿子和儿媳妇互相搀扶着,而女儿孙瑶瑶整个人摇摇欲坠,脸色特别难看,仿佛随时会晕厥。
值得一提的是,铁家兄妹人长相都不错,即便是最老实的铁二牛,那也相貌堂堂。
铁娘都女儿,长相自然也不差,别看蓬头垢面,又面黄肌瘦,依稀她能分辨得出姣好的容颜。
铁二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