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隔壁躺着的需要大夫救治的儿子,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都出不了口了。 傍晚,楚云梨关了铺子的门回鲁家。方才娇娇已经回来做饭了,她一路跟人打着招呼,到了自家门前时,还隔着老远,她就看到了黑乎乎的人影。 天色朦胧,人影蜷缩在那里,很小的一团,若不是她眼力好,说不准还发觉不了。 楚云梨伸手去拍了拍,察觉到身下的人一片冰凉,她顿时皱起眉来,伸手摸了摸人的额头,急忙弯腰将人抱起。 抱到屋中,有了烛火,才看清楚这是个熟人。 大丫很少来镇上,鲁父也不可能盯着别人的女儿瞧,根本就不认识她,看到女儿将人带回来,好奇的问:“你从哪里捡来的丫头?怎么穿得这样破?” 楚云梨叹了口气:“这是周家的大丫。” 鲁父愈发意外:“她很少来镇上,怎么会找到你?” “人病了,就躺在外面门口,不知道是她自己来的还是被人送过来的。”楚云梨悄悄给她把了脉,看出她是劳累后又着了凉,且这病拖了许久,必须用好药材才能救回来,她侧头吩咐娇娇:“去将吴大夫找来。” 娇娇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小姑娘,没记错的话,大丫只比她小一岁,可此刻二人相比起来就像大人跟孩子的区别。还有大丫身上的衣衫,也太破了,都快赶上街上的乞丐了。 她一句话不多说,很快跑了一趟。这会儿吴大夫都已关门回家,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人给找来。 吴大夫把过脉后,满脸的慎重:“拖太久了,不一定能救回,老夫只能尽力。” 尽力就行,只要留下了药,楚云梨就能将人给救醒。 倒不是她可怜周家人,而是这孩子过得太苦,既然碰上了,就顺手帮一把而已。 大丫以为自己会死,周身又热又冷,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被人搬到了外面,好像是家里人把她丢出去了。 可紧接着她就感觉周身温热起来,睡着的床褥很软,还闻到了药味。那药不太好喝,满嘴的苦涩,喝完之后冰凉的身子却渐渐暖了起来。 好像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暖过。 她头昏昏沉沉,眼皮如有千斤重,等到眼睛终于睁开,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中,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难道家里人将她卖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随即就被她否定,就她长的这个模样,加上之前还病得那么重,肯定不可能有人会买她。 忽然又想起来昏昏沉沉之间好像听到奶在说将她丢到外面,如果有贵人能救,那就是她运道好……这么看来,她应该是被人救了。 刚想到此处,门就被人推开,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大丫从小到大很少来镇上,哪怕是亲二叔的家,她也只来过一次,且她不敢乱动,根本就不敢进屋,从头到尾都只在院子里。可她还是认识这个堂姐的……同样是姑娘家,她不被家里看重,从小就有干不完的活,但堂姐不同,生来就特别得宠。哪怕是不喜欢姑娘的爷奶,看到这个堂姐,也会客客气气。 “姐姐?” 她有些不太确定,真觉得自己在梦中。 娇娇听到她虚弱的声音,看到她要起身,急忙上前两步:“你别动,千万躺好了。这药还没凉,过一会儿再起来喝。” “药?”大丫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么金贵的东西也是她配吃的? 娇娇看他一脸茫然,主动解释道:“昨天娘回来的时候看见你躺在外面,将你抱了进来,又请了个大夫。你是怎么到我家门外的?” 大丫摇了摇头:“我生病了,他们不想救我,说将我放到街上听天由命。” 娇娇满脸的惊讶:“只是生病了而已。”两副药下去,这人就已经好了大半,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至于么? 大丫低下了头来。 娇娇看出她的窘迫:“他们没有将你胡乱丢掉,而是送到了我家门外,应该是知道我们会救你。话说,是谁将你送来的?” 大丫当时昏昏沉沉,听到的话也像是在做梦似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更别提查看是谁抱自己出门的了。 “你睡吧,大夫说你是太累了。等你歇够了,病自然就好了大半。”娇娇偏着头想了想:“你回家后肯定也歇不好,先在这里把病养了,回头我让娘送你回去。” 听到要回去,大丫恐惧得打了个哆嗦。 但她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二婶救了自己,对她已有大恩,难道还能厚着脸皮留在这里?娇娇是二婶的亲生女儿,怎么娇养都不为过,她凭什么留在鲁家? 大丫不想离开,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干脆逃避地用被子蒙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