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一路上,不停有人从院子里出来跟他们一起。 “桂花,他们走的时候真没叫你?” “没叫是好事,要不然桂花也没命了。” “所以说这人就得信命,如果桂花知道他们出门,当时跟着上去,哪里还回得来?” …… 一群人议论纷纷,楚云梨没有出声。还隔着老远,就看到村口处众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最中间躺着浑身是血的洪母。 周大福已经在了,他正在拜托村里的马车去镇上请大夫。 洪母奄奄一息,眼神涣散,看见楚云梨时忽然就亮了。 “桂花!” 看她伤得挺重,但说话还算有力气。 楚云梨上前:“出什么事了?” 想到一家子遇上的事,洪母眼神中满是恐惧:“他们……他们来打劫,见人就杀……好吓人……” 周大福忍不住问:“那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洪母是运气好,刚好被死了的女儿压在底下,加上她本来已经受了伤,周身都在流血,那些人以为她也死了。 “他们翻到了银子后,很快就进了林子里。我又等了许久,这才敢挪出来。爬了足有一里地,才遇上了牛车。” 这才捡到了一条命。 “劫匪这么凶吗?”村里人都有些震惊。周大福回过神来:“你这事儿得报官,让衙门把那些匪患除了,这才算是为妹夫他们讨了公道!” 洪母忙不迭摇头。 那些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多半是有靠山的,她还想活着呢,并不敢与那样的人作对。 周大福看到妹妹脸上的惊惧,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的想法。 “先养伤吧!” 洪母因为没有吃足够的解药,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身子却特别的弱,这又受了伤,大夫来时就已经昏迷过去。 好在她只是一些皮外伤,看着吓人而已,到底是没有伤到要害,当日被搬到了周大福的家中。 周大福带着妹妹临走时,也没忘了楚云梨,道:“桂花,你去照顾。” 楚云梨一脸为难:“那位张公子说让我明早上跟他一起走,今天晚上就得去镇上过夜。这是洪华奇先前就答应他的。” 周大福:“……” 他自认得罪不起富贵公子,叹了口气:“这天还没黑呢,你先去瞧瞧吧,一会儿我让马车送你去镇上。” 洪母要睡醒,天已近黄昏,看到儿媳蹲在床边,她瞬间老泪纵横:“桂花……我们家真的倒了大霉……早知如此,当初我说什么也不让他进门。” “后悔已经迟了。”楚云梨面色淡淡:“你算是捡回来一条命,而我还得去找他呢。咱们婆媳,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闻言,洪母满脸伤感,嘴唇哆嗦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云梨好奇问:“你觉得洪家被劫跟他有关?” 洪母连点头都不敢,看向了窗外:“你自保重吧。” 楚云梨提议:“你现在去报官告他,我就不用跟他走了。” “别别别!”洪母吓得都嘴瓢了:“跟他没关系。是我们家自己倒霉遇上了歹人,他们为求财而来,拿到银子就走了,没有人指使!” 此刻她神情慌乱,说话吐字不清,明显被吓得不轻,强调最后一句,更像是此地无银。 从头到尾,洪母就没有将陈桂花当做家人。 如果她有,陈桂花算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应该想尽办法也要救下才对。可她不愿! 其实,楚云梨留了这么久,也是想要试探一下陈桂花在洪家人心里的地位。 陈桂花跟他们一起在火中丧生,哪怕平时在洪家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她还是想要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有没有将她当做一家人。 很明显是没有的。 楚云梨捂着胸口,那处渐渐变得平静。她起身:“那么,你保重。” 语罢,再不看洪母,抬步出门。 * 天色渐晚,楚云梨入了福来客栈,张明秋正在用晚膳,看见她进门,没有如往常一般让她坐下,只道:“站旁边。” 这是把她当丫鬟使。 随从低声道:“伺候公子用膳。” 楚云梨知道,大户人家的公子会有专门的人布菜。但陈桂花是不知这些规矩的,当即一脸疑惑:“怎么伺候?” 随从一脸恨铁不成钢:“布菜啊!” 楚云梨拿着筷子上前,将桌上的鱼头送到张明秋面前的盘子里,期间手滑了一下,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