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真是朱家干的, 让人骂几句也无关痛痒。可偏偏朱家人从头到尾不知情,孔母却把这种脏事往朱家头上摁,凭什么?
那个孔德根本就不配做人,做尽了缺德事。对朱家是这样, 对城里的李家也是这样, 还只是他们知道的,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孔德不知道又得罪了多少人。
这样的一个混账,被人打断腿实在太正常了。兴许这还只是开始, 以后还会有人招呼他。要是次次都骂朱家, 而朱家又没什么反应的话, 外人怕是要以为都是他们干的。
姜氏刚刚才在刘家母子那里碰了钉子, 此时正一肚子的火呢, 哪里愿意忍?
她立刻回家叫了父子俩, 又去找了村里的牛车, 一家人风风火火的往镇上赶。
她知道读书人身上不能有疾,孔德断手又断脚的, 多半已经废了, 既然不是读书人, 那朱家也不用再怕他。
牛车到了镇上,直奔孔家,姜氏还以为隔壁的大娘是夸张,结果刚刚站在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污言秽语不绝于耳。都是在说朱家断子绝孙之类的诅咒。
这特么也太狠了。
什么仇什么怨, 自己女儿被他们害得名声尽毁又小产,现在还在床上坐月子呢。明明是孔家欠了朱家的,这缺德玩意儿怎么好意思骂朱家?
朱父本就是个脾气暴躁之人,此刻也不忍耐, 狠狠一脚将门踹开。面对和孔家同住一个院子的邻居,他还算客气地点点头,然后一把揪住了孔母的衣领,狠狠把人掼在地上。
背后骂人被抓个正着,孔母有一瞬间的心虚,正想着两句好听的糊弄过去,结果朱父一言不合就动手,她都摔到地上,疼痛传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了。当即尖声大叫:“你们闯进门来打人,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是不是?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大家伙儿过来评评理呀?”
朱父捏着拳头,朝着她的脸狠狠招呼了几下,又一脚把人踹飞出去。
孔母就没找到叫嚣的机会,后来被踹到墙角后痛得身子都弯成了虾米状,再也喊不出来了。
孔德的脚受着伤,都说伤筋动骨要养一百天,至少小半年之内他是不敢下地随意走动的,这两天吃喝拉撒都在屋中,听到外面动静,心里着急,又不敢乱动,只得大喊:“你们不能随便打人,打人犯法!”
“你去告呀!”朱父有恃无恐,“刚好我们也把你干的那些好事儿说出来让大人评评理。”
孔德:“……”
他之所以敢娶朱明瑶,敢和李家姑娘以未婚夫妻相称,是有把握自己甩了她们是能够说服她们不闹事。
就他干的那些事,是经不起讲究的。当然,也不至于有牢狱之灾,如今他在城里欠着药钱,且他是故意不给钱偷跑,真到了城里,再想全乎回来纯属做梦。
朱父怒火冲天,揪着地上的人又是几下,孔母嗷嗷叫唤,边上的人不知内情,也没有上前拉架。反正孔母虽然挨了打,但离要命还早着呢。
姜氏都没动手,叉着腰道:“我听说你在院子里天天骂我们朱家缺德?咱们镇上所有人都知道缺德的人是谁,别什么脏事都往我们家身上扯,孔德被人打断腿,根本就不关我们家的事。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我缝了你的嘴!”
孔母之所以敢骂,是真觉得儿子的伤九成九和朱家脱不开关系,在她眼中,朱家简直欺人太甚,找人偷摸打断了儿子的手脚不说,居然还当天化日闯进门来教训她。
这也太过分了。
孔母当即开始哭天喊地,控诉朱家欺负人。
外人见了,谁也没有贸然出言相劝。说实话,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家日子过得好好的,没必要招惹他们。
朱父见状,再次动手,愣是打得孔母求了饶且保证再也不胡说八道才收手。
回去的路上,牛车上的一家三口都挺沉默。姜氏没有消气的感觉,心里还特别憋闷,她想不到女儿的前路在哪里。
忽然,牛车停下,姜氏身子惯性的向前冲,还好被男人抓了一把才没有摔出去。她心情本就不好,下意识就冲着车夫嚷:“你怎么赶的车,把我摔出去了你拿什么赔?”
车夫伸手指了指前面,众人这才发现路旁的沟里有一个男人,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似的。
朱家父子对视一眼,到底还是跳下牛车过去瞧了瞧。
当他们把人拽出来翻开后,发现还是个熟人。其实也不是多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面前这个鼻青脸肿的分明是冬梅的大伯子陈崖。
此人常年住在镇上,都不怎么回陈家,喜欢和朱家人说话,可朱家人不爱搭理他。久而久之,他也不凑上来了。
他怎么在这里?
陈崖不缺银子,跟着岳父做生意,算是过得好的那一波人,朱父很快就有了决断,让车夫掉头,把陈崖送回了镇上。
何家人看见陈崖,都惊呆了,急忙去请大夫,又连连冲着朱家道谢。
陈崖受伤挺重的,回镇上的一路都没有醒,大夫看过之后,说他不止有外伤,还有内伤,庆幸的是没有性命之忧,养上小半年就能痊愈。
何家这些年不说与人为善,却也没有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