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谁说的是假的?
钱公子清楚传言不一定靠谱的道理,可不止一个人说柳河傍上了富贵女人……无风不起浪啊!
乌家母女一直都在偷偷观察对面钱公子的神情,想着他就算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多半也会将这银子贴补回来。
可是,他始终没反应,似乎在想事,整个人都在发呆。
母女俩暗示不成,也不敢明示。反正来日方长嘛,只要钱公子不怀疑孩子的身世, 有这个孩子在,不怕他跑。
“公子, 你在想什么?”乌冬儿心里有些不安,转而问,“公子这一次要不要接我回城?”
钱公子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在外头有孩子的事情告诉妻子, 他这一次来镇上也不是为了乌冬儿,而是为了买脂粉方子的。听到她问这话, 摆摆手道:“我还没有安排好,你先等一等。”
闻言, 乌冬儿心里特别失望。
按道理来说,养在外面的女人不用伺候家中的主母,不用被主母刁难,不用跟别的女人勾心斗角,日子算是特别安逸。如果能够拿捏得住男人的心, 一辈子住在外面也没什么不好。乌冬儿明白这个道理,难就难在她不能确定自己能让钱公子一直挂心。
怀这个孩子之前,公子有时候个把月都不来一次她所在的院子……如果被接进了钱府,就算被公子厌弃, 至少也有一碗饭吃。还能在园子里制造偶遇,被关在外面的院子里,公子不来,她就只能乖乖等着,说不定哪天就被扫地出门。关键是被扫出门了也看不到公子,想求情都没处求。
“冬儿不在乎名分,可是孩子……孩子长在外头,以后会被人笑话的。”
钱公子听得出她在催促自己,很不高兴。正想板起脸来教训几句,门口有动静传来,回头就看到了柳河。
两人有过几面之缘,柳河是一个刷漆工,对待钱公子自然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一进门先行礼:“给公子请安。”
钱公子上下打量他,颔首道:“不必多礼!”
事情有点难办,他是想教训柳河一顿讨好陈兰花,可中间夹着乌冬儿呢,光是一个乌冬儿不足以让他心慈手软,那不是还有个刚满月的孩子吗?
这是他的第二个儿子,如非必要,钱公子都不想让孩子的娘伤心。
“我让人去找你,听说你已经回来好久了。”
柳河点头:“是!”
他认为自己被妻子打了一顿在家里养伤这种事不宜拿出来说,只干巴巴答应了一声。
乌冬儿想让钱公子出手教训陈兰花。至于会不会暴露陈兰花知道的那些事……她认为不太可能,因为钱公子这样的人如果想要找谁的茬,不可能亲自出面,都是让底下的人动手,且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陈兰花挨了打或者是吃了亏,都不会知道是谁动的手。
她撒娇道:“公子,我表哥本来立刻就要回城的,结果被他那个泼辣的媳妇给打了一顿,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养伤,所以你的人才扑了个空。”
语气里想要利用钱公子报仇的心思很冒险。钱公子想装作听不出来都不行,刚好他也想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哦了一声,好奇问:“一个女人泼辣成这样,她娘家也不管吗?还有,这打人总是要有缘由的,她为什么要打你表哥?”
他眼神打量了一下柳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这女人呢,多数性子温顺,许多事情上都愿意包容自己夫君。唯一包容不了的,就是男人在外头偷腥。不会是你在外头乱来让家里妻子知道了吧?”
一猜就中!
柳河对上他取笑的眼神,一瞬间心都险些跳了出来。
乌冬儿脸上笑容僵硬了一瞬。
钱公子生来富贵,出手大方,却不是个傻子。他本就有意试探,问出这话后就一直暗中注意着二人的神情,见两人态度都不自然,心下顿时恼怒不已。
他虽然不能确定这表兄妹二人之间不清不楚,但这二人绝对是有事情瞒着他的。
他就那么像个没有脑子的莽夫?
乌冬儿这是把他当狗使唤呢?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看在孩子的份上,钱公子没有立刻发作,准备出去后找身边的人再打听一下内情。
这进来都还没有一刻钟就要走,明显是生气了,乌冬耳有些无措,追上前两步,抓住他的袖子:“公子,您生气了?为什么呀?”
她猜到应该是钱公子看出了自己利用他的心思,所以才把人惹恼了,急忙道:“我那个表嫂已经被休出了门,以后跟咱们家都没关系了。你别生气嘛,我再也不提了就是。”
钱公子深深看她:“你表哥外头有人,是谁?”
乌冬儿吓一跳,脸色都变了。半晌才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公子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事?”
“镇上都传遍了,我帮你们家买礼物的时候,好多人都跟我说此事。”钱公子愿意让身边的人去打听,那是顾及乌冬儿,眼看她非要拦着自己,他也懒得迂回,重新坐了回去,“说吧,我听着呢。”
“没有的事。”柳河哪里敢承认?
“是陈兰花,她在家里不老实,勾搭外面的男人,故意借着这事跟我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