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泽一个穷人出生的孩子, 能够考中了状元,然有些运气,但更多的是他自身比较聪明。银子可以给, 再多一点都行,但和离书绝对不行。
若是李欢喜品德有瑕, 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可以堂而皇之将人赶出门去。
若只是李欢喜自请下堂……知道的说她自知配不上他自己离开, 不知道的 , 一定会各种揣测。说他得势之后, 威胁糟糠之妻。
此时何光泽脸色很是难看。
“你要银子,银子也给你了。和离书绝对不行。”
楚云梨转身走回了桌旁坐下,一副老神在在模样,不紧不慢地道:“何光泽,你弄错了一件事, 现在是你比较急。”
何光泽对上她眼神,心头一惊。
难道她知道了?
夫妻几载, 他大部分的时候都在认真读书,和李欢喜之间互相并不了解。可是这一次见面,他却觉得这女人不可小觑, 其实那双眼睛, 仿佛什么事情都看明白了一般。
包氏其实不在乎这休书与和离书之间的区别, 只是前者更能让李欢喜丢脸, 她早就看不惯这个儿媳妇了, 当然不想让她好过。
“就是休书,爱要不要!”
何光泽沉吟半晌,他如今确实挺着急的。有些事情定下来之后立刻就要去办,迟则生变, 他想了想,道:“我写好了和离书后,你立刻启程回乡,以后这一辈子,你都再也不要出现在京城。如何?”
楚云梨嗤笑一声。
落在何光泽眼中,就是她答应了,毕竟,李欢喜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留在京城无依无靠,那点银子,连个像样的落脚地都买不到。再说,李欢喜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个乖顺胆小之人,这样的人是不敢独自顶门立户的。
想到此,何光泽再不迟疑,提笔写了一封和离书。
楚云梨收好了,出门后没有上何光泽安排好的马车,而是往边上空着的马车走去,那是何光明方才架回来的,也是他们从西城到京城的马车。
这马车是李父买的,楚云梨回头:“这是我爹买的东西,我带走,你没话说吧?”
何光泽当然有话要说,他愿意写和离书,是希望这个女人即刻离开京城,此后再不出现,那样的话,夫妻之间的约定就在无外人知道。他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个女人离开才放心。
“我找车夫送你。”
不管哪个马车,只要肯走就行。
楚云梨摆摆手,示意孩子坐好:“既然已经不是夫妻,那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不好再用你的人。省得被别人误会,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住。”
话音落下,马车已经朝着巷子外走去。
何光泽看着马车走远,想着要赶紧找个人追上去瞧瞧。若是可以,他更想亲自去盯着她离开京城。
包氏很不满:“你也是,都已经不再是夫妻了,你还照她说的做,马车也要值一三十两银子呢,你怎么能让她带走了呢?”
何光明从哥哥让自己驾马车到郊外去,后来一家人又遇上了这么多事,他们一家人却有惊无险时就看出来了,哥哥肯定有事情瞒着他们。听到母亲这话,忍不住道:“娘,大哥做事不用你教,人家是状元,心里有数。”
包氏一想也对。
“那么多的银子,你得干多少年才能还上呀?”
何光明也比较担心这件事,紧张地看着哥哥。
何光泽一刻也坐不住,拉了母亲坐下:“娘,康王有个女儿,是皇上封的慧雅郡主,这位郡主今年一十岁,很得王爷疼爱,之前定了一门亲,耐何那是个病秧子,没福气,早早去了,郡主重情重义,替未婚夫守了三年。婚事耽搁到了现在,康王有意招我做女婿。我现在得出去一趟,这事应该很快就会定下来,今天告诉你,也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看到有人上门送礼,你千万要客气一些,宰相门前七品官呢,那些是王府的人,你可不能大呼小叫。”
包氏用手捂住了嘴:“郡主?”
她嘶了一声,因为太惊讶,扯着了身上的伤,都是一些皮外伤,却特别遭罪。
何光明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光泽也不会做这么多的事。
*
楚云梨驾着马车到了大街上后,没有往外城走,而且就在附近找了一间酒楼住了下来。
她自从千里之外的西城来的,换句话说,无论她拿出多少东西来,都不会有人怀疑,哪怕何家母子说她没有,那也没有证据。
毕竟,李欢喜在京城中又不认识几个人,如果东西不是从西城带来的,也没其他的来处。
四处打听了一番,楚云梨听说当今皇上膝下只有三个皇子。
三个皇子其实也不少了,但是太子性情暴躁,还有点儿疯癫,疯起来连人都不认识。前年已经被废了,最小的皇子今年六岁,听说六岁了还不怎么出得了大殿,一吹风就会生病。
唯一像样的一皇子,人特别瘦,瘦到脱相那一种瘦法,看着就渗人。请了不少名医,也有人揭皇榜,最多就是有改善,根治不了。正因如此,皇上的两个弟弟,贤王和康王上蹿下跳,都想把自己的孩子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