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突听段誉开口道:
“阿碧姐姐,我上次听你弹琴,实感心旷神怡。想请你再演奏一曲。”
阿碧此时本没有这个心情,但她性子温和,听得段誉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只得盈盈站起,开口说道:
“只要公子勿怕难听,自当献丑,以娱嘉宾。”
说着,阿碧走到屏风后面,捧了一具古琴出来,随即端坐锦凳,轻抚瑶琴。
琴音轻灵缥缈,动人心弦,段誉听得如痴如醉,而孟修远却是眉头微微挑起。
一曲作罢,孟修远突地开口道:
“阿碧姑娘,你可认识一个叫康广陵的老人?”
阿碧闻言一愣,颇为意外地朝孟修远道:
“孟公子,你是怎的知道我恩师的名字?”
“他居然是你师父么,便也难怪了。
我是听你弹琴时所用的手法,和他有些像,所以才这么猜着。”
孟修远不通音律,自是无法从琴音之中听出流派师承。只是这阿碧和康广陵一样,在弹琴时会用上真气拨动琴弦,其运气手法十分相似,才叫孟修远看出了端倪。
阿碧闻声愈发惊讶,朝孟修远解释道:
“我小时候学习音律,慕容老爷便是请了康师来教我。
我资质愚钝,同康师学了五年,却远远未能学得他一半本事。
孟公子既然认识恩师,那我这琴音,自是入不得耳了。
只是不知恩师现在何处?
我几年来多次托人寻访他的踪迹,却一直也未能得到消息……”
孟修远听阿碧这么说,正要与她再细聊那康广陵的事情,却见旁边的鸠摩智突然开口道:
“孟公子,咱们饭也吃了、琴也听了。
还是莫要再说些家长里短,先做些正事吧。”
孟修远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这位大轮明王刚才好像颇有耐心的样子,现在怎的突然就着急了。
待他微微再一打量,才发现了其中缘由。
只见鸠摩智一副神完气足的样子,显然是通过刚才漫长的静心调息,已经达到了最佳的状态。盛极而衰,鸠摩智也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状态下滑,所以才着急与孟修远切磋。
想通其中关节,孟修远不由心中一乐,也不拒绝,当即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明王请吧,咱们到外面去,莫要坏了主人家的东西。”
话音刚落,孟修远和鸠摩智两人的身形便一前一后地相继闪出了房间,快得几乎难以看清。
在场王语嫣、阿碧等人皆是一惊,谁都没看明白,这刚才还好好的,怎的突然两句话之间便开打了。
待他们追出去,只见得鸠摩智和孟修远两人已经摆开架势,相视对质。
只不过让人惊讶的是,两人之中,鸠摩智是站在这木屋外的围廊边,而孟修远则是站在那湖中的一片偌大荷叶之上。
“孟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先考较一下小僧的轻功么?”
鸠摩智看着稳稳站在荷叶之上、身形没有丝毫摇晃的孟修远,脸色不由得十分难看。
因为他眼见那片荷叶虽大,底下连着的茎秆却是极细极软,鸠摩智不明白孟修远到底是使了什么法门,才能将轻身的功夫用到如此程度。
凭心而论,鸠摩智自认若是飞纵之时在荷叶上稍稍借力,他是能够做到的,可若要似孟修远这般静立其上不动,却是千难万难。
他此刻强行上去,结果只会是落入水中、沦为笑柄。
因而,若是孟修远非要以此来考较他的轻功,那两人尚未动手,鸠摩智便已经输了一场。
好在,孟修远这边只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明王无需在意,请便就是。
我站在这荷叶上,不过是嫌弃那围廊狭小,不适合《六脉神剑》施展。”
鸠摩智闻言脸上微微抽动,他知道,孟修远这是自认内功高过他,所以有意借此方式让他,使得招式的比试更加公平而已。
对此,鸠摩智心中既是佩服孟修远的胸怀,又是有些恼怒于孟修远对自己的轻视,情绪混杂之间,他最终只能呼了一声佛号,朝孟修远说道: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还请孟公子小心了……”
话音未落,鸠摩智掌中的气刀便已经劈了过来,其势迅疾威猛,更胜之前他演示之时。
而孟修远见此情形,眼中精光一闪,心中也不由颇为兴奋,当即右手中指一招“中冲剑”刺出,剑势大开大阖,气劲雄迈。
王语嫣、阿碧等人不敢打扰,只远远见得这两人相隔近两丈的距离,一个手指点点戳戳,一个手掌奋力劈砍,听得“簌簌”地破空声连响,随即便有炸裂逸散的气劲扑面而来。
段誉不通武功,只觉得两人这般隔空比划,虽然一个俊雅飘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