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指的是丁春秋,而不是无崖子。
想通此处,孟修远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同样冷声出言答道:
“我说的是你的亲生父亲,无崖子。
十年前在那天聋地哑谷中,他将逍遥派的掌门之位交到我手。
非要说的话,你现在应该叫我一声掌门师叔……”
话音未落,孟修远直接伸手一抓,以《天山折梅手》的招式探了出去。
随即听得一声轻呼,竟是王夫人身边一位婢女的长剑脱手而出,被孟修远凌空摄到了手上。
“你……你竟然真的是逍遥派的传人……”
王夫人见孟修远显露这么一手功夫,不由神色大变,心中也确认孟修远的身份。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即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夫人对孟修远仍是没什么好脸色。只见她只稍愣了片刻,便又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对孟修远说道:
“孟师叔,你所说我那个‘亲生父亲’,我自五岁起,便就没再见过。
他长得什么模样,我早就忘了。
你手上那枚宝石指环,已经是我对他唯一的印象。
所以,他说得什么话、定的什么承诺,都与我无关。
你若要进琅嬛玉洞看书,他说的不算。
非得是你得了我母亲的应允,我才好答应你。”
王夫人此言一出,孟修远尚且没有什么反应,王语嫣却是颇为着急。
她怕母亲因此得罪了孟修远,先是满怀歉意地朝孟修远望了一眼,随即赶忙向自己母亲小声劝道:
“妈,你莫这样!
孟公子他是难得一见的隐世高手,咱们何故与他为难?
更何况你都认出他的身份了,咱们作为师门晚辈,怎么也都要尊重一些。
那琅嬛玉洞之中秘籍又没什么宝贝的,你便是让他看看又如何。
莫要将上一辈的恩怨,迁怒在这位孟公子身上啊……”
王语嫣冰雪聪明,一眼便看出母亲是因为不满外祖父无崖子,所以对孟修远态度才如此恶劣,很想劝其冷静一些。
不过还未待王夫人反应,孟修远便率先一步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王姑娘,算了吧。
既然如此,我告辞便是……”
说话间,孟修远便当即往来时那小船上走去。
他虽有意去那琅嬛玉洞中扩充一番武学见识,却也不急在这一时,更不屑因此和这妇道人家争辩扯皮。
阿碧见孟修远要走,虽碍于王夫人的威严,可还是赶忙紧跟其后、迅步追了上去。
正待两人要驾船离开之时,刚才跟在王夫人后面跟着的那艘小船,此时也刚好靠岸。
见舱中又走出两个青衣婢女,手中各持一条铁链,从舱中拖出两个男人来。两人都双手给反绑了,垂头丧气。
只听王夫人旁若无人,向那其中一个男人冷声道:
“你明明是大理人,我捉你时,你怎地抵赖不认?”
那姓男人茫然答道:
“我是云南人,我家乡在大宋境内,不属大理国。
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把我强抓到这里?”
王夫人也不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又道:
“你家乡距大理国多远?”
男人无奈,只能老实答道:
“差不多四百多里。”
王夫人闻言冷笑一声,朝身旁下人吩咐道:
“不到五百里,也就算是大理国人。去活埋在曼陀花下,当做肥料。”
那男人闻声既惊且怒,忍不住大叫道:
“我到底犯了什么事?你给说个明白,否则我死不瞑目。
我分明不认识你,更没得罪过你!”
王夫人又是冷笑一声道:
“呵,只要是大理人,或者是姓段的,撞到了我便得活埋。
你虽非大理国人,但跟大理国邻近,那就一般办理。”
那男人闻言满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望着王夫人喊道:
“天下没这个规矩,大理国几十万人,你杀得完么?
凭什么,凭什么?!”
王夫人闻言,却是再不理他,只是笑着看着那人给拉入了花林深处,渐行渐远,呼声渐轻。
见得两人这么一番对话,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王语嫣脸色瞬间煞白,狠狠地抓着她母亲的胳膊,急声说道:
“妈,你不可以再这样了,快将这人放了!”
她说话之间,眼睛还不自主地望向孟修远所乘的那艘小船,瞳孔微微颤动。
王夫人闻声哈哈一笑,随手甩开王语嫣,满不在乎地说道:
“嫣儿,今日有外人在场,倒是胆子大了起来,又敢来同我这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