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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便是,无论是金银财宝、官爵美人,对我都算不得什么。
两位有何求恳,我无有不允。”
萧峰开口道:
“陛下已是我二人的俘虏,照咱们契丹人的规矩,陛下须得以彩物自赎才是。
我不要别的,只要陛下金口一诺。
请陛下答允立即退兵,终陛下一生,不许辽军一兵一卒越宋辽疆界。”
耶律洪基闻声,眉头微皱,脸上难以再保持笑意。片刻之后,他沉声道:
“此时非同小可,我若不允呢?
是便要杀了我么?”
萧峰毫无迟疑地点了点头,开口肃然道:
“若陛下觉得宋国国土,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那我便也不得不为之。”
耶律洪基听得萧峰声音之中的肃杀之气,不由浑身寒毛竖立。再想自己此时处境,若两人要下毒手,确无生还的机会。
身为大辽皇帝,耶律洪基自然惜命,略微犹豫之后,最终还是朝萧峰点了点头。
见此一幕,萧峰还未再开口,却听身后孟修远抢先一步问道:
“萧大哥,咱们俩今夜一走,这耶律洪基若是反悔违约,该当如何?”
耶律洪基闻言轻哼一声,开口道:
“我契丹人守信重诺,一言既出,又怎么会反悔?!”
萧峰摇了摇头,不理耶律洪基,向孟修远认真解释道:
“孟兄弟无需担心,我早便有了计划。
这位陛下所言不虚,辽国人确实普遍守信重诺。
只需让这大辽皇帝鸣锣敲鼓、召集部队,然后在数万辽军面前立誓,永不再侵犯宋国即可。
如此,倘若他日后反悔,那不仅大辽举国上下都要瞧他不起,其他辽国贵族、将军更是可以此为理由,号召手下谋反。
到那时候,别说南下攻宋,恐怕他这皇帝之位都怕坐不安稳。”
孟修远闻言,朝萧峰问道:
“萧大哥,你说的这事,不说是否一定可行。
只说这耶律洪基召集数万大军合围在一起,咱们恐怕不好脱身吧?”
萧峰似是早便猜到孟修远会有这么一问,当即答道:
“若孟兄弟信得过我,请你先行离开这辽军大营。
留我一人在此,看着这位陛下即可。
我功夫虽不如你,可在三尺之内,若他有什么异动,我却也是有必杀他的把握……”
孟修远闻言一愣,再细看萧峰,却见他面色决然,显然是已下定决心,留下来孤身一人涉险。
见此一幕,孟修远心中慨叹之余,突地摇了摇头:
“无需如此。萧大哥,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咱们先走吧……”
说着,孟修远走向床榻上的耶律洪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而后朝他淡然说道:
“你最好记住今夜之事,莫要忘了自己的诺言,立即撤兵,终身不可再侵犯宋国。
如若不然,哪怕你藏在千军万马之中,我亦会来取你性命。”
言毕,孟修远当即也不让萧峰多言,拉着他似一阵风般消失在了营帐外。
……
孟修远和萧峰出辽军大营时,夜色尚深。两人借着薄云后面的隐约月光,在山路上飞纵。
行路之中,孟修远与萧峰言语不多,可却也不见什么隔阂。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以前之事,而是只说最近情况。
原来,萧峰这几日之中,一直便也在辽军大营之中行动,一边破坏辽军的军械粮草,一边寻找耶律洪基的位置。
辽军大营之中戒备森严,他虽武功绝顶,面对数万大军却仍是需要小心。相较于孟修远这来去仿若鬼魅一般的轻功,效率自然低了很多。
直至今夜,他才是恰好和孟修远一起找了那耶律洪基的位置。
说完这些,萧峰沉默半晌,突地问出了心中疑惑。
“孟兄弟,你如此行事,不怕那辽国皇帝反悔么?”
孟修远闻言摇了摇头,朝萧峰解释道:
“若那耶律洪基是个言而有信、顾虑自己性命之人,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违背诺言。
而若他真的是一意孤行想要侵犯宋国,那无论在多少士兵面前起誓,他将来都会想尽办法扭转舆论、蛊惑人心,叫辽军再次心甘情愿地再来南下。
此刻咱们一走,他便是没了威胁,该要显露本性了。
结果如何,天亮之后,自是会见分晓。”
萧峰见孟修远一副笃定模样,却也不好再出言反驳,只能默然点了点头。
山路几转,孟修远带萧峰到约定好的地方,与王语嫣会面。
王语嫣和萧峰并不熟识,也就没有多聊,只互相客气两句,萧峰便坐到一旁树下,闭目养神休息,静待明日一早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