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他,不由纷纷附和出声:
“此言有理,老张,伱差不多得了。
你也不看看,自从孟小哥来了以后,你这小饭馆里的生意好了多少?
若非他小小年纪聪明伶俐,将你这饭菜味道改良,会有这么多人来吃?”
“对的对的,做人莫要太过分。
上次老张你生病爬不起来,孟小哥替你掌灶,那手艺可真是没的说。
老张你若不对那孟小哥好一点,待过上几年,他说不定就也开一家饭馆,就在你家旁边。
到时候,我们可都去他那吃饭,不照顾你生意了……”
如此这般的言语纷至而来,引得那枯瘦老汉当即面上大为难堪,不由恼羞成怒地应道:
“你么这些人,真真是睁眼胡说。
外面那些官兵,三天两头的便抓人去服徭役。
不是去修城,就是去修河,乌泱泱的一群人被赶去,便不见了踪影。
去年冬日,若非是我好心将这小子收留,他这般小流民,不早就被抓去工地上累死了,还能有现在这吃喝不愁的好日子么?!”
言至此处,张老汉脸憋得通红,稍稍一顿,转而又开口说道:
“再者,若说做饭手艺,我老张认了第二,谁敢再认第一?
甚么团油饭、清风饭、玉井饭,我老张那一样不是拿手本领。
哼,我不过是看那小子的手法有些意思,试着卖了几天而已。
从明日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卖了,还和过去一样,只卖我那三种饭……”
众食客见状,虽出于情面,没再出言讥讽这明显已经破防的老张,却也忍不住一个个暗自偷笑,只道是这吝啬的老头子也就是嘴硬,又怎么真舍得放弃这些赚钱的新菜。
不过嬉笑过后,很快这饭馆之中的气氛便冷了下来。
这些食客听老张提起那官兵抓人去服徭役之事,一个个皆是深有体会,心中颇为感慨。
此刻能坐在这小饭馆里吃饭的食客,不说是如何有钱,也都算是生活过得去。
可即便如此,这两年以来的各种苛捐杂税,却也是让他们日子颇受影响。
听说皇帝明年要率领大军远征塞外,还要重修长城,到时候不知道那些官兵又要来征走多少钱,才算做罢休。
思及此处,食客们不由得一个个心中泛出悲苦,连面前的美味佳肴都少了味道。
一时间,堂中一片哀叹之声。
唯有角落里一个不太起眼的老者,正慢悠悠地品尝着眼前的饭菜,对这些镇民的所言所行都不在意,沉浸在对美食的享受之中,面含笑意。
半晌,待饭馆之中再次恢复嘈杂,那枯瘦的张老板便将自己妻子拖到一旁,皱着眉头朝她低声问道:
“那小子呢,怎么不见他来上工?
哼,刚来时装着挺勤快的,才短短几个月,便暴露出懒散了么?!
待晚上,我一定好好骂他,告诉他再有下次,便让他滚蛋……”
老汉话未说完,便被妻子打断道:
“好了,莫要朝个孩子逞威风。
孟小哥病了,是我让他休息一天。
你知道的,往日早上他都是第一个起,在后院里收拾一天要用的食材,今早我起来后没见他踪影,便去他房间找他。
哪想的一推门,便见这孩子赤膊坐在地上,浑身热气蒸腾,好似烧炭一般。
我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自己发烧、又在被窝里捂得久了,想要出来散散热。
你说说,平日里挺机灵的一个孩子,怎么做得这种傻事……”
说至此处,张嫂偷偷瞟了丈夫一眼,见其面色尚可,才敢接着说道:
“所以我便叫他在屋里好好休息,又让勇子去请了郎中,来看看他,给他开两副药……”
“哼!”
张嫂话未说完,便听得老张冷哼一声,显然是颇为不满。
不过随后,这矮瘦老汉倒也没说什么,只瞪了妻子一眼,便转头又朝厨房钻去。
“店家,且慢,我有一事相询……”
正此时,突地一道身影从角落里的桌子站起,下一刻出现在老张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老张抬头望去,却见是一个身着宽大长袍,长眉鹰目,面容颇为特别的陌生老者。
张老板见此一幕,心中颇为惊讶。
要说这人打扮长相这么奇怪,自己若是见过,一定该是记得才对。可细细回想,他竟想不起这老者是何时进入饭馆的。
“老先生请说,我必定知无不言。”
张老板毕竟是做了多年生意,知道越是这般特别之人,越是不能得罪,当即点头应声道。
“店家客气了,我只是偶然听见,说是你家中有一个孩子生了怪病。
我正好也会几手医术,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