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这眼见家里几个女儿都大了,再有几年也该谈婚论嫁,咱们是不是也该早做打算了?”
盛纮有些犹豫:“现在不是还小嘛,最大的墨兰也不过11岁。”
王若弗见丈夫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墨兰,不由暗暗吃醋,不过她还有更大的图谋,只能先压着火,继续诱导。
“不小了,这嫁人对于女儿家不亚于第二次投胎,汴京城中的官宦人家都是从很早就开始相看的,若是等到适龄了再找,只怕很难找到合适的了。”
盛纮一想也是:“好吧,既如此,便有劳夫人先相看着,我也会留意的。”
对于几个儿女盛纮虽然没有做到一碗水端平,但在事关他们终身大事上,还是不含糊的。
王若弗见状暗喜,给丈夫碗里夹了些小菜:“官人,今日怕是没看见,那余老太太可是盯着小侯爷跟小公爷打量了好一会儿,只怕是有心替她孙女嫣然相看呢。”
盛纮也不傻,立马反应过来,眉头紧皱:“不是跟你说过了,咱家门第够不上,你怎么还在动这份心思?”
王若弗不死心道:“官人,我知道咱们算是高攀,可小侯爷跟小公爷实在人才难得,你看只在咱家上了一年课,那庄学究就没口子的夸赞,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这么好的女婿人选,官人难道就甘心这么拱手让人?”
盛纮内心有些挣扎,说实话,对于秦浩跟齐衡,他也是很看好的,可正因如此,他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他们的注意,以盛家的门第拿什么去跟他们争?
“行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妄想了,咱家没那个福分!”盛纮不由分说站起身就离开。
气得王若弗事后把一桌子酒菜全都扫落,当了一回桌面清理大师。
盛纮从王若弗这里出来来到林栖阁,结果林小娘跟他说的也是这个。
盛纮狠狠臭骂了林小娘一通,随后径直去了另外一位妾室那里就寝。
而寿安堂,老太太此时正在教训明兰。
“马上你也满10周岁了,不能再这么胡吃海喝的,不然将来身条就走样了,还有发髻也要梳起来,不能再这么随便了。”
明兰哀叹,装傻卖乖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了。
另外一边,秦柳氏也正在发愁,每年过元旦对她这个东昌侯府大娘子来说,就像是过关一样,人情往来这些不算,单单就元宵节过后,秦楼楚馆的那些单据就让她头疼。
东昌侯府自从老侯爷死后,早就没落了,偏偏秦俊业大手大脚惯了,经常在外面一掷千金,讲着侯爷的排场,这些秦楼楚馆也都清楚勋贵人家最要面子,不会赖账,平时只要签单就行,到了元宵节过后再一并上门结算。
“母亲为何叹气?”秦浩刚进门就见秦柳氏在那唉声叹气。
秦柳氏强颜欢笑:“没什么,浩哥儿回来啦,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陪娘亲说说话。”
对于这个儿子,秦柳氏是相当满意,又能给自己挣面子,又孝顺,走到哪里都有人夸。
秦浩却正色道:“母亲还在拿我当顽童不成?”
秦柳氏见状叹了口气:“浩哥儿,不是母亲不愿告诉你,只是你如今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业上,等你高中进士后,咱们东昌侯府就有希望了,以后就会好起来的。”
秦浩摇摇头,反问:“母亲是想等孩儿做了官之后,再把侯府的烂摊子交到孩儿手里吗?”
“这.......”秦柳氏一下被问住了。
秦浩趁机道:“母亲,遇到问题逃避不是办法,否则积重难返,将来说不定对我的前程也会有妨碍。”
秦柳氏吓了一跳,她这一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了,怎么能妨碍儿子的前程呢?
于是,秦柳氏就把东昌侯府的财政状况跟秦浩说了一遍。
说白了,就是入不敷出,东昌侯府在老侯爷在的时候,有不少产业,后来都被败得差不多了,倒也不全是秦俊业一个人干的,还有二房、三房的几位也是啃老的能手。
“现在府里的产业也就只有两间绸缎铺子,一间酒楼,三间脂粉店还有一些田产,看着似乎不少,可根本维系不了如此大的开支啊。”
秦浩点点头,询问:“现在府上还欠多少外债?”
东昌侯府入不敷出还能维持侯府体面这么多年,主要靠的是现金流,几个铺子产出还不错,外加田产的收益,但即便如此也免不了要借外债。
秦柳氏抹了抹眼泪:“欠了足有八万七千贯。”
秦浩不禁无语,在宋朝铜钱是主要流通货币,一贯钱是一千文铜钱,按照一贯钱等于一两银子来算,也就是欠了八万七千两银子。
看着好像不多,要如果考虑到购买力,就相当吓人了,按照当前的物价,一石米的售价是七百文,也就是一百二十斤米才卖七百文钱。
东昌侯府欠的外债可以买12.4万石米,换算成斤就是1491万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