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脸色阴沉,“三王子,请慎言,侮辱我等事小,毁了公主清誉事大。” “公主的清誉?仅凭我三言两语?那公主的清誉未免过于不堪一击,莫非在赵史心中便是如此?”说完唐烈转身,自顾自朝暗中去,留下两对恨不得将他凌迟的寒眸。 顾七震惊之余快步跟了上去。 四下无人之处,瞧着南荣烈耷拉着身子,垂着眸,如年迈的老妇,他现下已能确定那位安和公主便是秦婉。 世事难料,宁安寺那夜他便瞧出了端倪,公子只是禁锢了自己的心,却也不是无心,莫说今夜公子南荣身份暴露,仅凭秦婉如今的身份,公子与她再无可能,顾七似乎有些理解了南荣烈今夜的反常行径,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你看到了?”南荣烈有气无力地问道。 “公子早就洞悉安和公主便是秦家小姐?”顾七反问。 南荣烈不再言语。 许久,南荣烈才微微抬头,语气决绝,道:“顾七,记住,世上再无秦婉,也无唐烈。” 顾七虽疑惑秦婉为何成了安和公主,既然公子交代,他也不便再问,此番玄宇国一行,公子赢了,却也输了。 次日一早,赵千便下令启程,如昨日脚程,离开玄宇国尚需七日,赵千恐生变数,便让人寻了马车。 瞧着赵千安排云绮随身伺候,南荣烈嘴角挤出一丝苦笑,终是如他所愿了。 马车内,想起昨夜南荣烈一番混账之言,秦婉心头愈发气闷难舒,云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心病,若不是自己想通,别人多说无益。 云绮掀开帘子,一股温热的风从窗口迎面扑来,秦婉的双眸微微抬了抬,外头艳阳高照,今日似乎格外刺眼,鸟啼花怨的狐狸眼朝云绮转了转,道:“如此赶路,不出两日便能离开玄宇国,一旦踏出,便再无回头路。”。 云绮转头,眼神坚定,道:“阿姐,你别说了,阿姐在何处,何处便是家,玄宇国或者南荣国又有何干系?” “你若同我一起,每日如同行走在刀尖上,随时命丧黄泉,在这里,你或许能够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云绮不禁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眸底逐渐暗淡如流星陨落,她声音哽咽,道:“阿姐,你不是想知道我这条疤痕是如何而来吗?” 南荣邑的马背上绑着一大包吃食,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倒也辜负了。 赵千是堂兄的心腹,地位非常,阿烈一向以谦卑自居,多年来与顾七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昨夜怎会与赵千正面交锋,还有那个安和公主即将成为堂兄的王妃,名义上也得阿烈尊称一声阿嫂,又如何这般口不择言。 南荣邑微微转头,余光所到之处,南荣烈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之态,顾七亦是如此,他不禁猜测难道是因为堂兄娶妃,他却孤身一人?此次回南荣,他与那个秦府小姐算是缘尽了,如此一比较,或许他又钻牛角尖了。 其实他的母妃慕容夫人早年便为他选好了一位王妃,只不过阿烈自己不中意,屡屡驳了回去,他向来对慕容夫人言听计从,只这一件事决绝非常。 齐家那位虽是庶女,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且面容姣好温柔贤淑,定能与阿烈相敬如宾,若他早些应允,此刻又何必嫉妒。 马车内,秦婉痛心不已,一把抱住云绮,颤抖的双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哽咽道:“云绮,都过去了,你放心,有阿姐在一天,定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 云绮擦了擦脸上的污秽,用力紧了紧臂膀,道:“阿姐,你的喜服脏了。” 秦婉一愣,随即噗嗤一声,道:“那你便帮我洗了去。” 天色渐暗,赵千瞧了一眼城墙上的两个字,似乎格外兴奋,南荣烈远远瞧了一眼,百感交集。 雁城是玄宇国最南边的一个小城,是南荣与玄宇国货物流通的必经之路,早些年两国交战,雁城几乎覆灭,南荣战败求和后,刘康下令凡有正规通关书涵,两国可互通货品,不过几年光景,雁城便已恢复如新。 不过如今的雁城早已不是当年的雁城,雁城能够重来,那些因战争而亡的百姓却再也没有机会,这里多的不过是外来的生意人。 过了雁城便是南夷关,过了关便是南荣。 车队浩浩荡荡进了城,稳稳停在了福荣客栈门口,掌柜的只瞧了一眼便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计,迫不及待朝赵千迎来,眸中星光流转,随后又谨慎地瞧了一眼,彬彬有礼地问道:“几位吃酒还是住店。” “安排客房。”赵千吩咐着,难掩欣喜若狂之色。 南荣烈暗中窥视,父王早年便已下令,王室中人以及各路官员皆不可暗中经商,赵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