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 时樱忙起身去扶,又抬头跟尹招娣道: “二婶你不要凶二姐……是我不让他抱北北的,和二姐没关系……” 时老太太和苗秀秀也忙过去看孩子摔到了没有,老太太瞧着时婕眼中转的泪花,顿时心疼不已: “哎呦,小婕快起来,奶奶看摔到那里没有?” 又对着尹招娣道: “什么话吃过饭不能说?瞧你把孩子吓得……” “妈……”尹招娣却是丝毫没有反思自己的事情,反而越发认同早上上工时,王秀菊跟她说的话,“这孩子啊,得从小教,小时候没教好,长大了还了得?这再怎么说,大海哥都是长辈,知道的人家说咱家孩子小,不知道的不得说咱的孩子没教好?不定怎么捣咱们脊梁骨呢……” 说着还特特转头去看苗秀秀: “大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苗秀秀已经把时婕抱了起来,听尹招娣这么说,也没回话,只细心的给时婕擦了手后,把人送回板凳上坐好,又把筷子洗干净了塞进时婕手里: “小婕你接着吃。” 安顿好时婕后,才抬头去看尹招娣: “今儿个下午割东北地那块麦子时,你和国平把位置换回来。” 尹招娣本来正眼巴 巴的等着苗秀秀附和她呢,骤然听到这话,就有些回不过神来,下意识的就拒绝: “好好的我和国平换位置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胃浅……” 本来一家人里,尹招娣是在最左边。只不巧的是,却是春生嫂被安排到了跟她挨着的位置。 春生嫂人平常懒,一年四季那衣服都是脏兮兮的,头也不常洗,衣服也不见她换,这还不算,还有狐臭。这大麦天的,不停出汗之下,身上的味道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尹招娣拿毛巾捂住鼻子,都不停干呕,根本做不成工。 可不就和时国平换了位置? 眼瞧着今儿个下午就能把那块地彻底收割完了,大嫂竟然非让她过去受那个罪? “那你看,”苗秀秀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静,“你是个大人,还有不想做的事情,做什么就要求小孩子,一定得按照你的意思,接受不喜欢的人?” 尹招娣没想到苗秀秀搁这儿等着呢,一时就有些语塞: “这,这是一回事吗?” “咋就不是一回事了?不都是不愿意吗?呵,你这么大个人了,不愿意的事可以不做,孩子就不成?他们才多大?你不能受的委屈,他们就能受?知道的你是她娘,不知道的还当是仇人呢。” 苗秀秀早就看不上尹招娣这个做派了。 说起来这个弟媳妇也是个善心人,可就是一点,做事没什么主见不说,还啥事都看着旁人脸色来。 你要说她有眼色吧,也不是,比方说对外人永远比对家里人客气。至于说在自家,则是对着丈夫时国平时还好些,两个女儿面前,就跟个女暴君似的,一点儿不如意,就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开始骂。 更甚者,她对着不管谁都赔笑脸就算了,还生怕家里其他人不顺着外人。公婆和兄嫂面前还能收敛些,下面的孩子却不成,屡屡因为这个被尹招娣训斥。 “再说了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正吃饭呢,多重要的事不能等到吃完再说?” 尹招娣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里不服气,又不知道咋回话,抬头看看公婆和丈夫,都是一副对她不以为然的样子,脸上挂不住之余,更是说不出的委屈—— 这孩子不都是这么教的? 在她家里,别说正吃饭时骂几句,娘家爹火上来了,别说她们几个闺女,就是娘的碗也是说摔就摔,就是尹招娣自己,都不知多少回,正吃饭呢被娘家爹给踹飞出去。 她还不是好好的长大了? 结果到了婆家这里,怎么就跟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正委屈着呢,就听见柴门那里有人“哈”了一声,紧接着梁翠萍高八度的声音响起: “我就说咋回事,咋我们家大海回来一趟,手上伤没上药,还伤上加伤,合着就是你们家人弄的?” 说着又转头冲着畏畏缩缩不肯过来的时大海高声道: “你倒是为情为脸,想着都是兄弟呢,又是小娃娃,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现在瞧见没, 人家根本是觉得咱活该!” 听到梁翠萍的嚷嚷声, 王秀菊第一个拉着时娟从家里出来: “哎呦嫂子,这干了一晌的活,不说赶紧吃点儿饭眯一会儿,咋这么大的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