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您别这么说……”听老人这么说,叫林樾的年轻男子无疑就有些伤感。 “这有啥不能说的,奶奶这个年纪,活到现在,也够本了……” 一番话说的那林樾越发泪水婆娑。 黄纸烧完后,两人才算起身,掬了黄土把最后一点火星子压灭。 林樾就准备扶着老人离开了,要走时想到什么: “对了,还有一沓黄纸呢……” “放哪儿吧,那是人家的心意。要是牧城知道,这世上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惦记着他,应该也会开心些……” 目送着那对祖孙离开,时国安却始终抱着时樱,静悄悄的坐在那里。一直到确定两人彻底走远,不会回来了,时国安才起身,拉着时樱的手往之前烧火的地方而去。 这会子两人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径直朝着之前摆放祭品的地方过去。 之前有杂草护着,眼下被那两人彻底清理之后,时国安才发现,就在距离他埋黄纸不过两三步的地方,正有一个刚刚高出地面的柳树桩子。桩子旁边则是一点略略隆起的低矮坟包—— 怪不得他找不到,原来老柳树早就被人给砍了吗? 时国安静立片刻,把那沓黄纸又给扒了出来,拿到衣冠冢前点燃。 时樱蹲坐在旁边,跟时国安一起抽出黄纸往里放。 要放第二张时,却是顿了一下,小声道: “爸爸,有字呢。” 时国安瞧过去,却是柳树桩的根部依稀露出一个“城”字。 到了这会儿,时国安算是确定,他们烧纸的这座坟,还真就是生父的衣冠冢了。 一时心情也有些复杂—— 随便选了个地方烧纸,结果竟然就在生父的坟前。一时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父子缘分了。 烧完纸钱,又把发表时樱文章的报纸拿出来,同样默默的烧了。 做完一切后,把最后一点火星给踩灭,时国安随即抱起时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生父于他而言,委实是个陌生的字眼,对时国安来说,他始终认定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时宗义。 倒是时樱,有些疑惑—— 上一世看时国安的传记,里面根本没提过他和生父那边的任何事。印象里确然有记者通过种种途径探查到时国安不是时家血脉,甚至还在一次突击采访时,询问 过时国安生父那边的消息。 当时那位虽然已经年过六十却依旧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儒雅之气的首富并没有着恼, 只淡淡的说, 生父那边,已经没人了。 无论是上一世最后时刻的相伴,还是这一世两人成为父女之后的了解,时樱都无比明白,时国安是一个极为厚道的人。或者没有被生父庇护过的缘故,会心有怨尤,却不可能有所诅咒。 可现在怎么瞧着,好像不太对啊…… 时国安却明显没有多想,甚至走出陵园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推着自行车很快上了大路,两人随即往县公安局的方向去了。 两人过来的早,公安局的人还没开始上班。时国安就把车子扎好,让时樱看着车: “我去街对面的国营饭店给你买个肉包子……” “买三个。”时樱拉住时国安的衣襟,神情坚持,“我一个,爸爸两个……” “要是爸爸买一个,那我也不吃。” 看女儿一本正经的样子,时国安从陵园出来后一直盘亘在心头的那些子说不出来的悲凉顿时一扫而空。 好一会儿大力点头: “好,爸听我闺女的。” 等回来,还真是买了三个包子。不过给时樱的那个时肉的,他的则是俩素馅包子。 时樱明白,肯和孩子一起吃,已经是这个时代为人父母的极限了。 父女两个就这么蹲在公安局门前,把三个包子给吃完。时国安又取下车把上挂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递给时樱。 等吃饱喝足,公安局的大门终于开了,有上班早的已经骑着自行车过来。 两人往后退了下,一眨不眨的瞧着门口那里。眼瞧着上班的点儿都要过了,也没见周正的影子。 时国安嘱咐时樱在这儿等着,他则去值班室那儿问问。 不想刚一转身,就有自行车的铃声响起,下一刻那自行车一下停在时樱面前: “樱樱?” 时樱抬头,可不正是周正?周正自行车的后座上,还坐着个瞧着和时珩差不多大的少年。 少年国字脸,一副剑眉,长得和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