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模糊了视野,茉儿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辰锋掩一一左一右的跟在她身后;
宫千邪与其他两国使臣也紧随其后,队伍整齐浩荡,比十多年前那场婚礼更为壮观;
这样的美景,这样的画面,每个少女都会心神向往;
高傲美丽的公主,红色的嫁衣,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嫁给自己心中的王子,普天同庆;
不过这一切,都没能入得了茉儿的双眼;
这场大雪,她把它当做雪送给她的新婚贺礼;
众人皆沉静在欢快的氛围中,谁也没有注意城楼最高的隐蔽处,掩藏着两个黑色的身影,默默的注视着远去的人群;
“你说,她恨我吗?”黑色斗篷下,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她身旁的人;
“太后”她身旁那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只发出这两个简短的字,倒不出的心酸;
老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几十年,当中的是非曲直桩桩件件哪样她都有涉及;
主子的心意这么多年她都揣摩不透,她只需要照吩咐做事;
宫里的生存之道:少说话,多做事;
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一来为自保性命,二来为了让自己活得更长,三来,这就是你活着的价值;
“难道她不该恨你吗?”这个声音虽苍老,但是语调浑厚,说话苍劲有力;
务子集突然出现在了太后眼前,微笑的说道;
老嬷嬷被务子集吓得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太后却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一般,保持原有的姿势,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送亲队伍;
“全拜师兄所赐不是么?”太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她话一说完,就将手放到老嬷嬷的手腕之上;
她不愿意与眼前这个人多待,哪怕一分钟;
快要三十年了,这些年来,她从没有后悔过,她只是不愿再见故人,谁都不愿再见;
“师妹这就要走了么”务子集嘴角含笑道“好戏还在后面呢,我们要不要再赌一局?”
“你干了什么?”她对他了如指掌,没人比她更了解他;
务子集好笑的摇了摇头道“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多年未见,想不到他这小师妹还记得自己的脾性;
“看看你的好女儿,能不能活着离开王都”
一晃眼,务子集就已经站在了城楼的最高处,将外墙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喜欢这种感觉,他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国师;
太后也缓步跟了出来,不过她的步履缓慢,像是在散步;
她侧身站在务子集的身后道“你动了什么手脚?”
务子集很自负,他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话说得如此笃定,必定是事先已经做好了安排;
“做了一点点小的调整”务子集眼神微眯信心十足的道;
“至于有没有命活着出来,这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太后情绪激动,语气尖锐的对务子集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不可以死,至少现在她还不能死”
老嬷嬷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身子佝偻得更加厉害了;
这个时候,她是聋子也是哑巴,她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听不到;
“先死而后生,这个道理是我不明白,还是你不懂?”务子集皱眉道;
“如果连这关都过不了的话,她凭什么跟异世之主抗衡”
“师妹,三十年了,你我三十年未见了,你当真要为了这点小事跟我置气吗?”
他根本不会去管茉儿是生是死,死了最好,死了才清净;
那夜她给他那样的难堪,她以为他会忍气吞声吗?
不会,他不会让她继续嚣张下去,一旦入主君王府,她的气焰只会更高;
到时候他也奈何不了;
今天这个契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不过这个秘密他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就算古天绝追问起来他也有的是理由搪塞过去;
太后的怨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根本不会讲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三十年过去了,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师兄妹再次相见,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她过不了这一关,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太后语重心长的道;
太后的心犹如明镜一般,务子集为人虽然诡诈,但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西跃;
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务子集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他想做的就是要她的命;
古女茉儿要是过不了这关,他就少去了一个障碍;
只要古女茉儿一死,血灵就会在小夜身上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