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禹话不多,但是他对无双是真的好;
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都很珍惜这份缘分;
想到这里,无双很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动动手臂,可是没用,只有手指轻微的动弹了一下;
这一幕落入到了陈大禹的眼中,他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将她的手掌抬起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磨蹭;
真好,这种感觉真好,以前,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磨蹭陈大禹的胡渣;
他的胡渣很扎人的,但是她就是很喜欢那种感觉;
很真实;
“累了就睡一觉”陈大禹轻声对无双道“天黑后我叫你起床好不好?”
“你不在的这几个月,我学会做饭了”
“等你醒来尝尝我的手艺”
“做的没你好,双儿都不怎么爱吃”
“等你好些以后,还是你来管家,我去打猎,你知道我的,家里的事情一窍不通”
陈大禹眼泪直往下流,但是硬撑着没让自己带着哭腔;
无双的眼皮已经很重了,她看不清他的面庞,却能听得清他的声音;
“还有啊”陈大禹继续道“双儿又长高了,衣服鞋袜都有些小”
“等我们忙完这阵,又该给他添新衣了”
“到时候我去市集扯些好的布料回来,咱家一人做套新衣”
“这些年来都没有给你们娘两好好的过个新年,今年咱家大办一场,你说好不好”
“和往年一样,把王婆也给叫上,她一个人孤苦得很”
“多做些小菜,你做菜好吃,每次我和双儿都要吃好大一碗饭”
“对了”陈大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激动道;
“小河里的鱼虾又肥又大,过年的时候多抓几只回来”
“你就喜欢吃这些东西,我们多做一点”
“这些日子你不在家,我偷了点懒,没去山上打猎”
“腊味也都还没开始做呢”
“不过这事不急,明天我就上山去”
“你知道我的,其他本事没有,打猎却是一把好手”
“中午还是和往常一样,你和双儿先吃饭,不用等我”
“你别看现在是冬季,山里的野虎野豹还多得很”
“我把他们都弄回来,存一些做腊味,其他的给我们一家好好打打牙祭”
“最近啊,灶房的房顶也有些漏雨了,得空的时候我在上去补补”
“今年的西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雨雪多而且大”
“你放心,其他屋都好好的”
“尤其是双儿的那间房,我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给裹严实了的”
“被褥被套我都清洗干净的,保证跟你在家的时候一模一样”
陈大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他只想跟无双说说家常;
他想让她放心,安静的离开;
在这样死撑下去,他怕她真的会魂飞魄散;
无双的气息越来越弱,在陈大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手指关节也变得灵活起来,她微笑着轻抚陈大禹的面颊;
她身体里的血真正流干了;
陈大禹不断的在为她擦拭的血水的双手也停了下来;
没流血了,没有了
陈大禹内心在不断的窃喜,就算明知结局是什么,他仍旧抱着一丝侥幸心里;
可是他高兴得神色没有多余两秒,接下里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
“相”公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无双的双手就重重的落了下去;
黑血已经流净了,她的眼角有一滴白色的泪水流了出来;
听到无双最后的声音,秋娘再也忍受不住,眼泪直往下掉;
但是她不能回头,她答应过陈大禹,不能让双儿看到这一幕,她一定要做到;
陈大禹把无双的身子搂得更紧了,死死的嵌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手指关节都明显的在抖动着,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刚才他还不敢这么大动作,他怕她踹不过气;
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在往下掉,但他的声音仍旧没有一丝哭腔;
“等双儿再大点,年节我们就不在家里过了,我们每年多攒点钱”
“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出去吃顿好的,在到处逛逛”
“你放心,我不苦,别太担心我”
陈大禹像个疯子一样继续絮叨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无双走了,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他身边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走的很安心;
务子集栖身坐在一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