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非不禁面露难色,略一迟疑,方道:“我是想说,实在不行,还可以雇辆车。” 等到那名少女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凌无非靠在客房大门一侧,不动声色看着躺在床上的那名少女,沈、徐二人则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目不转睛盯着那少女的动静。 少女初醒来时,神色还有些茫然,然而坐起身后看见床边的师姐妹二人,身体却忽然僵住了。 “你没事吧?”徐菀率先开口道,“我们在河边捡到了你,旁边还有一具尸骨,是你的亲人吗?” 果然是久居山中,不谙世事的初生牛犊,说话全然不懂婉转遮掩。凌无非听完这话,不自觉摇头一笑。 少女仍旧僵着身子,没有任何动静。 她直直盯着二人,一声不吭。 凌无非见状,当即跨过门槛,走到桌旁,拿起一只空杯盏,倒了些茶水,走到床前递给那少女,和气说道:“我们没有恶意,不必害怕。” 少女似乎这时才发觉屋里还有他这号人,十分戒备地抬眼盯了他许久,却不伸手接那茶盏。 “我来吧。”沈星遥接过茶盏,正要递给那少女,却被她一把掐住脉门,死死盯住,然而就是一刹那的功夫,她便立刻松了手,哭出声来。 “怎么啦?是不是有人要害你?”徐菀问道。 少女抽噎着点头,道:“我和我娘来渝州寻亲,到了村里,才知道他们一家都已经搬走了,谁知道路上遇见了歹人,他们要把我……把我……我不肯依从,他们就把我打晕,之后……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那具白骨……不会是你娘吧?”徐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白骨?怎么会是白骨呢?他们把我娘怎么了?”少女追问道。 “你先别激动,”凌无非淡淡道,“也许是那些歹人身怀化尸水一类的药物,所以才会……” 少女还没听完他说的话,当即放声大哭:“娘……娘……” 沈星遥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得这少女实在可怜,道,“姑娘,你可还有其他亲人?” “有……我有个定了亲的丈夫……我……我这就去投奔他。”少女抹了一把眼泪,道。 “所幸没受什么伤。”沈星遥叹了口气,道,“不如姑娘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少女听罢点头:“那……那我先睡了。”说着,便怯怯躺回了床上。 “我们也走吧,师姐。”徐菀说道。 三人随即退出房门,打算各自回房休息。然而一路上,凌无非却始终环抱双臂,低头思索着何事,忽然他一个激灵,扭头对沈星遥问道,“星遥,能不能让我看看刚才她握过你的那只手?” “有什么问题吗?”沈星遥伸出右手,不解问道。 凌无非不言,一手托着她右手指尖,一手缓缓将她袖口卷起寸余,查看被那少女掐过的手腕。只见她手腕之上,赫然显现出五道清晰的红色指印。 “她有这么大的力气吗?”徐菀凑上前来,好奇问道。 “那人有问题!”凌无非眸光一紧,当即松开沈星遥的手,飞奔回那少女所在的客房,大力推开房门,只见屋内空空荡荡,已然不见那少女的踪迹,只能看见半开的窗扇,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沈、徐二人紧跟而来,徐菀瞧见此景,不由愣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救下她的时候,她身上可有伤痕?”凌无非扭头问道。 “只有一些灰尘与很浅的擦伤。”沈星遥若有所思。 凌无非嗤笑出声:“那她方才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 “为什么?”徐菀困惑不已。 “土匪采花,难道还会以礼待人吗?”凌无非道,“除非她根本不反抗。” “采什么花啊?”徐菀说道,“那树林里连草都没几根,去哪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