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凌无非收拾好东西来到萧楚瑜房中,恰好看见他将换下的沾着血水的纱布折叠整齐,丢进角落的簸箕里。 “那个玕琪,武功如何?”凌无非一面放下行李,一面问道。 “这样下去不行,”萧楚瑜神色凝重,“我不能总是受你们保护,不然日后救回玉涵,我又当如何保护她的安全?” “慢慢来吧,”凌无非道,“学不了剑术,也还有别的路。你可以再去拜师,另学一门傍身的功夫。” “我有个疑问。”萧楚瑜道。 “嗯?” “你那日对付幽素所用的,可是惊风剑?”萧楚瑜道。 “不全是。”凌无非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说道。 “若是那样的身法,也只能算是学的皮毛,那我对于父亲剑术的了解,真可谓是‘一无所知’了。”萧楚瑜道。 “你要是见过真正的惊风剑,便会知道我所言非虚。”凌无非淡淡笑道。 萧楚瑜听罢,摇头一笑,半晌,又忽然问道:“你同沈姑娘认识多久了?” “大概……半年左右。”凌无非稍加思索,方才答道。 “难怪。”萧楚瑜点头微笑。 “这你都看得出来?”凌无非忽然来了兴致,一手搭在桌面,坐直身子问道。 “你们虽然举止亲密,但许多方面未成习惯,默契不足,对待彼此,都颇为小心,略显生分客气。”萧楚瑜直截了当道。 “如此说来,你同陈姑娘应当十分默契?”凌无非挑眉笑问。 “是习惯,”萧楚瑜道,“早已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一旦失去,便觉得自己也不完整了。” “你们从小一同长大,突然分开,的确难以适应。”凌无非若有所思。 “她与沈姑娘性情不同,总是依偎在我身边,喊我大哥。平日遇上何事,也都依赖于我。”萧楚瑜神色逐渐黯然,“可也是这几日我才突然发现,一旦离开父亲的庇佑,我便什么都不是。” “对了,”凌无非道,“听说玉华门打算开山收徒,你可有兴趣?” “玉华门?”萧楚瑜道,“那是何处?” “也是当年参与围剿天玄教的门派之一,”凌无非道,“不过自岳掌门死后,便大不如前了。好在有三位长老主持局面,近几年,总算是有了些起色。” “他们为何不再选出新的掌门?”萧楚瑜问道。 “不知道,兴许是意见不和,又或是有别的想法。”凌无非道,“三位长老门下倒是有几个后生弟子颇为出色,可惜其中有一位,不知因何缘故,在三年前坠崖身亡。” “哦?那当真可惜了。”萧楚瑜道。 “算了,不说这个。”凌无非道,“你拜师习武的事,等回到金陵我再问问师父,看能不能帮上忙。习武是长久之事,不可一蹴而就,你是冷月剑的儿子,想来资质并不会差,只是没高手指点,未能找到窍门罢了。凡是总解决的法子,你也不必太担心。” “也只能如此了。”萧楚瑜不自觉叹了口气。 凌无非想了想,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沈星遥的声音:“凌无非,你睡了吗?” “还没。”凌无非站起身来,对萧楚瑜示意自己出去一会儿,随后便转身拉开了房门,见沈星遥站在门外,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便不由问道,“怎么不去休息?有心事啊?” “你能陪我聊聊吗?”沈星遥问道。 “求之不得。”凌无非跨过门槛,关上房门走开几步,回头对她笑问,“可是还有什么没想明白的事?” “这倒没有。”沈星遥摇头。 二人一先一后走下楼梯,在昏暗的大堂随便找了张桌旁坐下。凌无非见周围太过黑暗,便就近点了一盏灯,回头正瞧见沈星遥双手托腮,靠在桌沿,叹道:“你说我下山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怎么突然这么问?”凌无非不解道。 “没有一件事能找到确切的线索,什么都毫无头绪,对恩怨过往,人情世故,都一无所知,空有这一身武功,却什么事办不成,你说这有什么用?” 凌无非一时语塞,半晌,放开口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我本以为我能帮上忙,可今天遇到的事,最后解决问题的还是你,我帮上什么了?”沈星遥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 “我解决什么了?他们人都跑了。”凌无非不禁笑道,望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怜爱与宠溺,“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沈星遥摇摇头,道,“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在山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