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要是没有这伤,你还想干什么?”沈星遥淡淡问道。 凌无非闭目摇头,不觉露出自嘲般的笑。 沈星遥仍旧平静:“既然有机会脱身,为何不跑远一点?” “没有你,我一个人就算逃了又能如何?”凌无非嗤笑摇头。 “可你就不怕唐姨说的话是真的?不怕我真信了她,对你出手?”沈星遥问道。 “你若真恨极了我,就会把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丢到我的脸上。”凌无非笑道。 “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沈星遥摇头叹道,“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那你呢?”凌无非扭头望她,“你连那把刀都不肯拿。不是说看不穿我是怎样的人吗?怎么就敢信任我,对真心实意想保护你的人出手?” “我只想知道真相,”沈星遥道,“也绝不可能真的伤她。更何况,我不是她的对手。” “仅此而已?”凌无非侧过身来,直视她双目道,“我只想知道,你我相识不到一年,凭什么就敢信我?” “就凭昨天你说的那些话,明知陪我走下去可能是条死路,还要坚持。”沈星遥坦然与他对视,说完这话,却见他嗤笑摇了摇头。 “你高看我了。”凌无非道。 “何出此言?” “我爹的死,与天玄教一战有莫大关联,也就是说,你我的仇家很有可能是同一人。”凌无非收敛笑意,平静说道,“你我立场本就相同,无需割席。” 沈星遥眼睑微垂,有意不去看他,却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认真听在耳中。 “但若你我立场不同,我也不知我会如何选择,”凌无非道,“所谓坚守,都有前提,你别把我想得太好。” 沈星遥听完这话,一言不发站起身来,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岩洞。 凌无非唇角微挑,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合拢衣襟,看了一眼被她丢在地上的手帕,缓缓拿起,拇指摩挲着沾了他血水的那一半,缓缓闭上双眼。 他伤势不轻,加之失血过多,头脑晕晕乎乎,虚弱无力,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望向洞外,映入眼帘的却是阴沉沉的天色和细密的雨点。他心下一紧,便即扶着石壁站起身来,还没抬腿,便听到身后传来沈星遥的声音:“去哪?” 凌无非一愣,连忙回头,却见沈星遥举着火折子从岩洞深处走了出来,唇角微微一撇,打趣说道:“这么担心啊?要出去找谁呢?” 凌无非一时语塞,只能摇了摇头,靠着石壁重新坐下,听着洞外细雨穿林打叶的声音,莫名感到心头涌起一阵烦躁。 “从前一直觉得你对我很坦诚,可今天却像变了一个人。”沈星遥道,“分明所做都是在乎我的事,却偏要言不由衷。” 凌无非眉心一沉,心虚似的避开她的目光。 “你睡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看见这雨,才突然想明白。”沈星遥在他对面坐下,道,“你是害怕唐姨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与我在这洞中独处,又会把持不住,做出无可挽回之事。你怕我没有机会回头,怕你承担不起后果,对不对?” “你还是我认识的沈星遥吗?”凌无非眉梢微挑,道,“从前我说什么你都会信,为何这一次却不信?” “那是因为我能听得出真话和假话。”沈星遥不以为然道,“不然,为何我刚才要故意躲在洞里不出声?” 凌无非听罢,哑然失笑。 “我只是阅历太浅,又不是傻。”沈星遥说着,便即站起身来,对他伸出右手,掌心摊开在他眼前,露出放在手心的白玉铃铛,道,“我只问你一次,这个,你要不要收回去?还有今早给我的那支黄花梨簪子。若要撇清关系,最好断得干干净净。但你记住,一旦做出决定,我便永远不会回头。” 凌无非眉心微微一蹙,不由抬头望她。 那对澄澈清亮的眸子,平和而坚韧,每一束光,都透露着认真。 他忽地感到心下传来一阵生疼,不只因为刀伤,更多的则是心慌。 “是我错了。”凌无非道,“我不该说那些话,不该擅作主张。我走了五千多里才到昆仑山,把这串铃铛送出去,又怎会轻易收回?” “我有我的判断,无需你替我做决定。”沈星遥合上五指,道,“你能决定的,只有你自己的去留。” “那些都是胡说八道。”凌无非越发感到不安,连忙握住她的手,道,“我怎么可能会与你立场不同?当年白落英追上了你娘,必然知道这其中不少秘密,我爹的死多半也与此相关。退一步说,就算我爹真是当年背叛张女侠的那位接头之人,我该做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