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街头,人潮涌动。沈星遥藏身墙后,远远望见顾旻在人群中左顾右盼扒拉了半天,又沿着石桥走到另一边,在一处屋檐下站定。 屋檐底下,站着一个女人,正是唐阅微。 “既然一无所获,你还来见我做什么?”唐阅微冷哼道,“我就知道,二十年过去,你依旧没有长进,还是一事无成,什么也做不好。” “谁说的一无所获,”顾旻啧啧两声,摇头说道,“他二人相貌出众,一千个人里,也难找出第二双,再多问问,自然有迹可循。”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啊。”唐阅微别过脸去。 “可我帮你办成了这事,你要如何报答我?”顾旻挑眉道。 “没想好,爱去不去。”唐阅微道,“你不帮我,我自己也能找。” “此言差矣。”顾旻摇摇手指,道,“那两个孩子已被你吓跑过一回,再见着你,闻着风声都该逃了,哪里还有好声好气说话的份,就这件事上,你还真离不开我。” “随你如何说。”唐阅微白了他一眼,道。 “古怪,”沈星遥远远瞧着这两人见面的情形,心中泛起嘀咕,“我这是被人骗了吗?二十年苦苦寻觅,求而不得,这会儿怎么又到一起去了?” 她隔得太远,自然听不清二人对话,本想着再走近一些,肩头却不知被谁碰了一下。沈星遥本能扣住那只手,回身一拧,却听到一声熟悉的痛呼。 “凌无非?”沈星遥看清来人,即刻松开手,蹙眉问道,“这么快便能走动了?” “你是巴不得我残废吗?”凌无非一听这话,心生不悦,“既然介怀昨天的事,为何非要闭门不见?还一大早跑出来,有你这样置气的吗?” “我怎么……”沈星遥见他不分青红皂白便开始兴师问罪,懒得搭理,便又回头去看桥那头的情形,却已不见了顾旻与唐阅微的身影。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凌无非并不知沈星遥这般四处张望所为何事,只当她还在置气,不愿搭理自己。 “胡搅蛮缠的不是你吗?”沈星遥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受了伤就好好回去躺着,别在这碍手碍脚。” “我碍手碍脚?”凌无非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我烧还没退便跑出来找你,你当我是在这闲逛?到底有什么误会不能当面说清楚,非得到处乱跑?” 沈星遥气急,咬了咬牙,当即挥出一拳打向他面门。凌无非见状疾闪,难以置信望着她道:“还要动手?” “叽叽喳喳吵死人了!”沈星遥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不管不顾一腿横扫而出。凌无非见她动了真格,只得退步疾闪。他身手虽不如她,却也知晓她手中无兵刃,若真动了啸月,少不得会错手伤她,至多只以剑鞘格挡。这般只守不攻,很快便被沈星遥逼至墙根,无路可退。 “凌无非,”沈星遥左手扣住剑鞘,将啸月斜压在他胸前,一把抽剑出鞘,贴着他脖颈,道,“你再这么阴阳怪气说话,当心我提着你的人头去见唐姨。” “我怎么阴阳怪气了?”凌无非一头雾水,“不是你先闹脾气的吗?” “我闹什么脾气?”沈星遥瞪着他道,“我要是闹脾气,会一大早就去打点店家,让他们盯着来往人等,免得唐姨找上门来?我闹脾气,就不会摔伤了还瘸着腿去给你抓药。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受伤了?”凌无非心下一惊。 “不关你的事。”沈星遥心下又是恼怒又是委屈,一把将啸月推回剑鞘,背过身去。 “你把话说清楚,今天是怎么回事?”凌无非隐约觉出异常,当即伸手拉她,却被一把甩开,背后重重撞上墙面,牵动伤口撕裂,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沈星遥回头望他,满脸紧张。 “这事有问题,”凌无非一手捂住胸前伤口,蹙眉深思,道,“怎么像是有人在挑拨。” “你少来,”沈星遥余怒未消,冷哼一声,抱臂说道,“谁在挑拨?难道不是你自己同我起了争执,还到处同别人去说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今天也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你少在这推脱责任。凭什么明明是你招惹的我,我还得顺着你来?” “谁骂你?我又说什么了?”凌无非越发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如坠入云里雾里。 “你少管,滚回去。”沈星遥生性不爱解释,转身便要走开,却被凌无非一把扣住胳膊,大力拉回身旁。 “你不说我说,”争到这个份上,凌无非已然猜出大半前因后果,“昨天傍晚,那个迟迟姑娘来敲我的门,给我送了饭菜,还说让银铃给你也送了一份,我那时根本没睡醒,哪里还有空同她废话?那些饭菜,一口没动便继续睡了,后来你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