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寒摇头一笑,负手走开。 他来到凌无非房前,见灯还亮着,便即伸手敲响了房门。 “请进。”屋内传出凌无非的声音。 秦秋寒推门而入,见他正在俯身收拾着衣箱,摇头问道:“你还是决意要走?” “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凌无非笑道。 “其实为师也想不通,为何王瀚尘会说那些话。”秦秋寒道,“凌兄在世时,他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怎么会……” “附骨之疽,不提也罢。”凌无非展颜一笑,“不过他的话,也不全错。” “哦?”秦秋寒不觉凝眉。 凌无非摇头,笑而不语。 “这趟回来,你也变了许多。”秦秋寒叹道,“白日当着星遥的面,我不便直言。可你要知道,若张素知之冤,一生不得昭雪,你在她身旁,便要背负一世恶名,人人得而诛之,你可想好了?” “想过了。”凌无非点头道,“从猜到她身世的那天起,就已想得很明白。她是我一生所求,不论是她身世如何,也不论旁人如何置喙,我都不会离开她。” “你对为师说实话,”秦秋寒思忖良久,方问他道,“你同她是不是已经有了……” “是。”凌无非听出他话中之意,点头答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 凌无非唇角一扬,露出平静的微笑:“其实师父您想错了。就算没有这些事,只我一人,也迟早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此话怎讲?”秦秋寒不解道。 “王瀚尘虽是胡言乱语,却也并不全是编造,若是父亲的死毫无隐情,若我的身世坦坦荡荡,这些话他也编不出来。”凌无非道,“就算没有星遥,我也总有一日要查出当年的真相,如今种种证据,无一不在说明当年天玄教一战另有隐情,父亲显然也知道些什么。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正是因为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才会为人所害。” “可你……” 凌无非略一摇头,放下手中衣裳,走到秦秋寒跟前,忽然收敛笑意,退后两步,朝他跪下身来。 “你这是做什么?” “无非叩谢师尊,多年教养之恩。”凌无非双手扶在地面,恭恭敬敬对他叩了三个响头,道,“徒儿自幼无母,十岁丧父。长年以来,一直仰仗师尊照拂。如今麻烦缠身,前途未卜,恐怕难尽孝道,还望师尊原谅。” “快起来。”秦秋寒赶忙上前搀扶,身子蓦地发出一阵颤抖,口中喃喃,“我便知道……你同他一样。” “您说的是……杨大侠?”凌无非想起秦秋寒提过的话,下意识问道。 “或许,从昆仑山上下来的女子,确有超脱凡俗之处,令你们一个个都如此……”秦秋寒摆了摆手,话音不觉哽咽,“只愿你往后的路,能再平坦些,莫要再受苦了。” 凌无非听着这话,猛然僵住,抬眼望向秦秋寒,一眼便看穿了那深藏在眸底的忧虑与惶恐,忽地便觉心下发出一阵颤动。 窗外,朗月高悬。 沈星遥与陈玉涵二人并肩走在精心打理过的园林里,伴着皎洁的月色漫步。 “你不肯说那背后的人是谁,却又说愿意帮我。”陈玉涵慨叹不已,“那我又能做什么呢?只是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吗?”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沈星遥摇头道,“许是时辰还未到吧,有些事,总有一天会有结果的。” “可我和大哥,永远不会有结果了。”陈玉涵笑容惨淡,“他自从知道真相以后,便再也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封书信。我每天就是站在这里,等啊等,眼里看到的,都是旁人的悲欢离合。我是有多傻?事情摆在眼前,就是不肯仔细查清前因后果,非要冲动行事……这样又有什么好?就算报了父仇,我又得到了什么呢。” “也许你不该把自己困在这里,”沈星遥稍加思索,道,“不过,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我只问你一句,”陈玉涵转过身来,面对她站定,双目与她对视,直截了当问道,“那个幕后黑手,到底会不会遭报应?” “我不知道。”沈星遥摇头道,“他是你我共同的仇家,我对他的痛恨,不比你浅。” “那我就在这里,继续等下去。”陈玉涵眼含泪光,苦笑摇头。 她沉浸在伤怀中,久久不能平静,却在这时听见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却见宋翊快步跳过院门,躲在墙后,瞧见二人后,还伸出食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二人还没看懂是怎么回事,便看见封麒一路张望着从院门外走过,似在寻人一般。 “走了。”待得封麒走远,沈星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