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恭恭敬敬施礼。 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开之际,唐阅微的话音却传了过来:“你要去哪?” 沈星遥一愣,扭头望去,只瞧见唐阅微双手负后,沉着脸朝泉边的二人走来。 “唐姨?” “你还没回答我,这是要去哪?”唐阅微走到她跟前站定。 “我想出去打探情形,也好为接下来的事做打算。”沈星遥道。 “做什么打算?你以为,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还容得下你?”唐阅微抬高嗓音,眼中微露愠色。 “当然不是。”沈星遥道,“但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躲在这里。您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你若有分寸,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唐阅微眉心低沉。 “就算我从前做得不好,如今的局面也是我造成的。难道我就应当什么也不做,等着来日酿成大祸,再怨天尤人吗?”沈星遥直面她的质问,反驳道。 唐阅微听到这话,唇角动了动,继而拂袖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唐姨,”沈星遥的口气也软了下来,“我知道您是担心我的安全,可这半年来,一口气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也没来得及思考会有什么后果。我这几日好好想了想,不光是鸣风堂,李少侠他们在玄灵寺,也帮了我们许多,谁知那些鼠辈会不会将旁人牵扯进来,如今局面到底如何,我总该看看清楚。” 唐阅微沉默良久,方开口道:“那小子知道吗?他便由得你一人犯险?” “他不知道,可他伤成这样也做不了什么。”沈星遥道,“我又不去找人拼命,没必要同他多说。” “你可知道,他的心思比你深沉得多。”唐阅微眉头紧锁,“你如此在意他,若是有朝一日他后悔了,逆反了,倒戈向你而来,你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那就等真到了那么一天再说吧。”沈星遥平静道。 “你这丫头……”唐阅微的语气终于变得和缓,摇摇头道,“罢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听完再走。” 听到此处,柳无相长舒一口气,露出满脸笑容:“那你们先说着,我去采药。”言罢,便转身走开。 唐阅微始终不肯回头,听得他脚步声远,忽然阖目发出一声长叹。 沈星遥静静立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你这脾气也不知像了谁,”唐阅微这才回转身来,用探究的眼光打量她一番,道,“你娘大义,阿月宽厚,杨少寰的性子更是和顺……不,你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像他……执拗尖锐、心胸狭隘,阿月费尽心思把你抚育成人,就是为了教会你这些?” “您想错了,义母早在我五岁那年便已仙逝。”沈星遥回头望她,坦然说道,“既然在您眼中,我是如此不堪,您又何苦浪费工夫在我身上?” “你……罢了。”唐阅微再度背过身去,长叹说道,“当年的事太长,我也不知该如何说起。最初遇见素知,是在英雄会上。她在那之前,便已认得薛良玉。那次英雄会,薛良玉以折剑山庄名义,召集天下少年侠客齐聚一堂,看似给各路英雄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其实那日在各自场上比武胜出的几人,都早与薛良玉相识,有的甚至是他特意写信相邀,才会到场。” 沈星遥微微蹙眉:“所以,那场英雄会,其实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才……” “这本也无妨,折剑山庄没落多年,他若只是想重振威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唐阅微道,“那时惊风剑因出身世家之故,早已名声在外。冷月剑萧辰,才是唯一一个误打误撞,倚仗着那场英雄会打出名头之人。” “您也认得萧辰对不对?”沈星遥道,“萧楚瑜有一枚刻着‘万象无来去’五字的印章,说是从他父亲手中所得。” “那枚印章的主人,并非萧辰。”唐阅微道。 沈星遥闻言,眉心微动。 “你不是想知道,你娘为何会成为天玄教的圣女吗?”唐阅微道,“当年逃出天玄教的,不是别人,就是陈光霁的妻子玉露。那枚印章,原是我赠予她的。” 沈星遥大惊:“所以其实这整件事……那陈光霁又是怎么死的?萧辰为何要杀他,又收养了玉涵?” “当中细节,我也不知,只知天玄教一战后,参与围剿的门派逐个凋敝……不过……萧辰杀陈光霁,是二十一年前的事,那年我同阿月,都陪着你娘在渝州,只依稀记得,薛良玉曾在信中提过,萧辰似有私心,与陈光霁起了冲突,具体情形如何,已不得而知了。”唐阅微道,“如今看来,就是薛良玉为了诬陷素知,提前安排好了一切,毁灭所有证人和证据,好叫她再也翻不了身。” 话到此处,唐阅微越发感到痛心疾首,右手连连锤着左掌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