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树下躺着一枚白玉半月形玉佩,便即俯身拾起,递到那少女眼前,问道:“这是你家娘子的东西吗?” 少女仔细瞧了一眼,摇了摇头,却忽然“咦”了一声:“眼熟……” “你认得?” “这玉佩,造型独特,只有城里的筱月阁才有,上个月……不,上上个月,我同娘子在那店家看中了这块玉佩,可店里就这一块,已被城西的谷家娘子定下了。”少女回忆道,“娘子知道后,还惦记了好久呢。” “那么……你说的那位谷家娘子又是何人?她的玉佩怎会掉在此处?”沈星遥不解道。 “她……完了……完了!”少女忽然露出惊恐之色,“又是这样……娘子也一定是被恶鬼抓去了……”她说着这话,忽然泪流满面,向后跌坐在地,抽泣起来。 “你仔细同我说说。”沈星遥听到这话,蓦地便想起东海县田家父子的所作所为,立时蹙紧眉道,“什么叫做‘又是这样’?你家娘子是哪里人?此地附近总会发生女子失踪的事吗?” “我……”少女惶恐不已。 “怎的?说不得?”沈星遥目露狐疑。 少女迟疑片刻,忽然转身要走。沈星遥见状,立时上前,一把拉住她道:“适才你去溪边取水,可是为了给你家娘子?也就是说,她刚被人带走不久,现在去追,兴许还能找到。你就这么跑了,贻误时机,难道真打算改日给她来收尸吗?” “可是……可是也未必……”少女警惕地望着她,道,“我要怎么相信你是好人?” “看看你打来的水不就知道了吗?”沈星遥缓缓松开扣在少女腕间的手,淡淡说道。 少女将信将疑,取下腰间竹筒,打开盖子,仔细看了一眼,忽然像是受了巨大惊吓似的,扬手将手里的竹筒抛了出去。竹筒打着滚落地,溪水撒了一地,刺眼的红色水蛊跟着流淌而出,在青草地上翻滚扭动着。 “萍水相逢,我若有恶意,又怎会告诉你这些?”沈星遥说着,缓步走上前去,将那只竹筒拾了起来,合上盖子,正待递出,却见那少女朝后退了几步。 少女神魂未定,抬眼仔细打量沈星遥,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目光清冷,身后背着一只狭长的包袱,略微一愣,方开口道:“大概是去年……去年五月,城南王老伯家的女儿突然不见了,后来……后来过了几个月,有人在郊外捡到一具尸首,就是那王姑娘……那尸首身上好多处的骨肉都被剜了去,还没有心肝和眼睛……王老伯看了,当场就哭得背过气去,再也没救回来……” “你是说,那位失踪的王姑娘被人杀了?”沈星遥闻言陷入沉思,心想着天玄教门人虽四处掳掠女子,却不曾做过这等杀人抛尸的行径。 可若是这般,那些少女又是如何失踪的呢? 少女点点头,继续说道:“在那以后,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发生同样的事,可却没人知道凶手是谁,后来……后来大家都说,饮血挖心,是恶鬼食人……”话到此处,她不禁抽噎起来。沈星遥见状,便即将她扶到一旁坐下,少女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抽噎开口:“都怪我……这种事……我早该提防的……” “我家娘子叫做倪秀妤,是滁州人士。”少女抹了把眼泪,道,“说来也古怪,平日里她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几日却突然支开我,跑出门来,我怕主家责罚,便跟着她跑了出来,追到了这里。方才她说口渴,让我去打水,可谁知就……” 沈星遥略一沉默,继续问道:“如你所说,那个谷家娘子莫非也失踪了。” “不错,谷娘子是上个月失踪的。”少女抹了一把泪,用力点头道,“不过……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找见她的尸首。” “那么那位谷姑娘,是在城里失踪的,还是在城外?”沈星遥问道。 “听说,她失踪以前,患了心痛病,在家休养,后来不知怎的就不见了。”少女说道。 “那也太巧了些。”沈星遥拿起刚刚捡到的那块玉佩,不觉蹙紧了眉。 “这是不是说明,谷家娘子也到过这里?”少女抽噎问道。 “两件事当是同一人所为。”沈星遥略一思索,站起身来,拨开林间草叶继续寻找起来。少女见状,也起身跟在她后边,一面寻找,一面抽噎道:“这要是找不到可怎么办……好端端的,下个月都要成亲了,偏偏发生这种事……” “哦?”沈星遥闻言,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 少女点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何事一般,道:“对了,我叫秋河,还不知该怎么称呼姑娘你呢。” “张静。”沈星遥随口说完,又回转身去,拨开一从一人多高的杂草,向前走去。 “等等我……”秋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星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