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苏采薇嘴上虽还凶狠,心下却不住发虚,她小心翼翼将他上衣解开,看着背后大大小小的血口,忍不住小声惊呼。 “怎么了?”宋翊本能回头,却不慎牵动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别乱动……伤口太多了。”苏采薇掏出帕子,撒上金疮药粉,替他敷在伤口,道,“下次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先前几回,都是你挡在前头。”宋翊语调平静,“这话应当我对你说。” “都是些皮外伤罢了,谁还没捱过几刀啊……”苏采薇撇撇嘴,道。 “也好,”宋翊唇角一弯,微笑说道,“就当补偿你先前受的那些伤了。” “想得美,”苏采薇双手一齐按住敷了金疮药的帕子,吸吸鼻子道,“我同你的账,这辈子都算不完。” 宋翊闻言,微笑不语。 苏采薇咬着唇,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我长这么大,连师父都不至于护我如此小心。她同我说,越是女子,越得知道世间困苦艰险,方能立足。你倒好……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这不一样。”宋翊略一摇头,道。 “哪不一样?”苏采薇撇撇嘴,道,“我倒是想问你,从前在金陵那么多年,也不见你多看我几眼,怎的如今却变得这般体贴?” “上回在宿州,你不也一样吗?”宋翊平静道,“在那之前,你我原本各不相干,可你却能为了我这不相干之人,舍身犯险。” “可那次是因为……”苏采薇话到一半,突然哽住,半晌方道,“你我奉掌门之命去找师兄,我要是半路把人给丢了,又算怎么回事?” “这我当然知道。”宋翊淡淡笑道。 “知道什么?”苏采薇猛地吸了一下鼻子,道,“看我仗义,要还人情啊?” 宋翊缓缓摇头。 “那是什么?”苏采薇歪着头问道。 “因为见过你的奋不顾身,所以希望这份执着,能够只属于我。”宋翊抬眼望向不远处结满蛛网的墙角,平静说道。 苏采薇闻言,忽地愣住。 宋翊始终侧身靠墙斜坐着,这歪歪扭扭的姿势保持久了,不免全身僵硬,他扶着墙,勉强坐直身子,却因这动弹拉扯得浑身伤口跟着发出剧痛,为转移注意,便回过头去,岔开话头,回头对苏采薇问道:“话说回来,我一直想问你,那只兔子到哪去了?” “兔子?什么兔子?”苏采薇脑中空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就是当年你带着宁缨她们追了一下午的那只兔子,”宋翊笑道,“我记得那天,你抓到它以后,又和刘烜拌嘴,让它跑了。那只兔子慌不择路,跑到我这里来,你连声谢谢也不说,直接就抱走了。” “哦……你说踏雪啊?”苏采薇恍然大悟,一面回想,一面说道,“我拢共也不过就养了它一年多,后来也不知道跑去哪了。刘烜还嘲笑我,问我是不是把它炖了。” 宋翊听罢,不禁摇头一笑。 苏采薇蹙了蹙眉,忽然“咦”了一声,回头盯住他问道:“你居然还记得它,合着就记恨我没向你道谢?” “当然不是。”宋翊摇头道,“我在被关在宿州的那几日,一直在回想从前……你我虽是同门,从小一起长大,却少有往来,能够想起的,来来去去也就只有那几件事。” 说着,他顿了一顿,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开始后悔,后悔从前不该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以至于遭遇了这些,才发现对我而言最珍贵的,究竟为何物。” “什么……什么东西……”苏采薇听了这话,不觉抬眼望他,目光恰与他对视,一眼便瞥见他眼底那如春水般的柔情。她顿感耳根发烫,连忙别过脸去。 宋翊仍旧望着她,继续说道:“那时我真的害怕,害怕会有意外,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你,我担心一切都太迟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弥补……好在上天肯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把想说的话都告诉你,所幸,你也不曾抗拒。” 苏采薇听着这话,愈觉两颊烫得很,便即跳起身来,道:“那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不管,你得赶快给我好起来!” “好,我尽力。”宋翊向后仰首,靠着墙壁,望向苏采薇,柔声笑道。 “小心。”苏采薇赶忙蹲下身,拿起地上的衣裳披在他身上,偷偷抬眼,四目恰好相对,少女胸腔内的那不安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宋翊难得见她流露出这般小女儿情态,不自觉伸手替她撩开垂落在额前的一缕细碎发丝。这下更是不得了,苏采薇忽地瞪大了双眼:“你……你干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