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近。凌无非瞥见这些,心里腾起一丝期望,怀着满心忐忑,纵步跃至石道上。石道蜿蜒,越向下走便越是宽阔平坦。凌无非纵步疾驰,一路左右张望,只盼着那个心心念念了多日的身影,能够出现在眼前。 烈日高照,谷底的乱草丛中,沈星遥扶着心口,一路跌跌撞撞向前行走,五行煞自昨夜发作起,便一直断断续续发作,不曾休止,到了此刻,她的胸腔之内,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烧,从心口一直烧到小腹,越燃越旺。她又累又渴,只盼着能尽快找到水源,却始终感到眼前的花草树木,连同山壁岩石,都在颤摇,耳边也想起了嗡鸣声,晃得她头晕眼花。 她突然听见一阵流水声,循声走去,见眼前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没有多管,便径自跳了进去,将整个身子都泡入水中,只求尽快缓解痛楚。不知过了多久,她胸中的灼烧之感稍稍减退了些,耳边的嗡鸣声也逐渐散尽,就在此时,却忽然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呼喊她的名字,仔细辨别,越发感到这喊声十分熟悉,竟像是凌无非的声音。她疑心自己产生了幻觉,也不敢应声,只是吸了吸鼻子,凝神静听,却发觉呼唤声已越来越近,猛地回过头去,竟真的瞧见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朝自己狂奔而来。 “阿遥!”凌无非见了她,当下不管不顾,跃入溪水之中,涉水来到她跟前,两手扶在她双肩,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狂跳不止,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你……”沈星遥用湿漉漉狠命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难以置信望着眼前的少年,怔怔说道,“我……我是在做梦吗?” “你说什么胡话?”凌无非一把拉起她的手,见她吃痛后退,惊觉不妙,即刻将她袖口撩起查看,又前后打量一番,这才发现她一身伤痕累累,立时红了眼眶,捧起她的面颊,柔声问道,“怎么弄成这样?是谁伤了你?” 直到此刻,沈星遥才清醒过来,得知眼前并非幻想,俱是真实之景,积压在心头多日的种种委屈,一齐涌了上来,黯然靠在他胸口,抽泣低喃:“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里我受了多少苦……” 凌无非心疼不已,只觉自己心上的肉正在被人一刀刀剜去,双手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垂眸轻吻她额头:“是我来迟了……” “能看见你……已经很好了。”沈星遥闭目,泪流不止。 凌无非不言,当即将她打横抱起,涉水走上溪岸,却在这时,忽觉右腿一阵抽搐,只能强忍不适,俯身将她放在一片平坦的岩石上,坐在她身旁。 “你的腿伤这么快就好了吗?”沈星遥忧心不已,侧身轻抚他受过伤的右腿,却见他不自觉蹙紧了眉头,见他这般,不由嗔道,“明明伤都没好,怎么就来了?你就不怕……” “我怕我再来迟一步,你就没命了。”凌无非拥过她的身子,轻抚她面颊,望向她的那双眼底,隐有泪光颤动,“我只知你被华洋带来此处,却未曾想到……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分明临走时还好好的,怎就突然……” “起初都没什么……只是中途被人追杀,遇上了叶惊寒,不知怎的……” “怎么又是他?”凌无非面色微微一沉,“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他,”沈星遥摇头,道,“但也是因为他……方无名虽是落月坞宗主,手里的血月牙却是假的,我不知叶惊寒用了什么手段,让方无名以为真正的血月牙在他手中,还因为他曾见过我,把我算作同谋,我只想早些结束这麻烦,便与他同去云台山寻檀奇……” 说着,她忽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低头把脸埋入双手间,长声慨叹:“我怎么不知道长个心眼,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凌无非听得咬牙切齿,不自觉攥紧了拳,却又很快松开,长舒了口气道:“不管这些,我先带你下山。” 他说完这话便要起身,却被沈星遥拉住:“等等!卫椼可能还在山上,昨日就是因为他……” “我知道。”凌无非单膝蹲下,拉过她的手,探了探温度,只觉一片冰凉,又看了看二人身上湿透的衣裳,略一沉默,起身将她抱去附近的山洞安置,找来许多枯枝,生起篝火,一面烘烤衣裳,一面听沈星遥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听到后边,越发蹙紧了眉头。 “我回过一趟金陵,虽未见到阿翊他们,却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凌无非听完她的话,道,“可我没想到……所以现如今,叶惊寒是去关外找血月牙了?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确信,檀奇得到此物,便一定会解开你身上的五行煞?” “我并不确信,只是实在想不到还能怎么办。”沈星遥说着,不觉露出自嘲的笑,道,“如今回头细想,我还是把许多事看得太简单了。这一年来,要不是有你,还不知会栽多少跟头。” “你也救了我不少回,别这么想自己。”凌无非摸了摸自己的衣袖,见都干透了,便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