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下,江澜、荆昭霓二人,一路策马狂奔。 “阿澜,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荆昭霓摇头感慨,“江佑虽然是你堂弟,有些血缘,可你这……确实离经叛道。” “就他那满身肥膘,我还嫌他蹭我一手猪油呢?”江澜神情黯淡,目含隐忧,显然还在记挂父亲的安危。 “他刚才急着动手,显然是打算逼你说出江佑所在,全不像会耐下性子谈条件的模样。”荆昭霓道,“恐怕,想用江佑换楼主,这办法是行不通了。” “可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也不能回去。”江澜勒马停下,长叹一声道,“这父子两个,真是欠揍,害得我有家不能回。” “你可曾想过,为何当年楼主会将你送去金陵拜秦掌门为师?”荆昭霓忽然问道。 “为何?让我多学点本事呗。”江澜说完,忽地瞪大了双眼,“等等等等……他该不会是想,我能抢在江明起事之前找到他暗中招兵买马的证据,提早给他按死在苗头吧?这……我竟然……” “也不怪你,有些事毕竟不能明说。”荆昭霓摇头,怅然道。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为了那些杂事来回奔波,还离家出走,其实父亲已经有意要安排我去办这事了?”江澜痛苦扶额,只觉懊悔不已,“天呐……都是因为我……” “你也别着急,今天的事,既有天灾,也有人祸,要不是齐羽二度叛主,以江明现如今的实力,也不敢闹出这般阵仗。”荆昭霓拍了拍她肩头,安抚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好好合计合计,再做打算。” “嗯。”江澜用力一点头。 从夜里直到天光,再到翌日晌午,江明派出的人手在浔阳城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江澜等人的行迹,更不知江佑被关在何处。唯有昨夜那个被江佑埋汰的富商说得出些微线索。可如今疏桐已不在会香楼里,白云楼又不是山贼劫匪,大张旗鼓跑去兴师问罪,着实有损门派声威,便只好按下不提。 然而到了午后,却有手下人来报,说是江澜回来了,此刻正坐在大厅里等着,似乎有话要对江明说。江明大致猜到她的目的,便又匆匆赶了回去,一进前厅,便看见江澜端起茶盏,悠悠吹凉,又扬手一泼,将盏中茶水都泼在了地上。 “都知道你没那么蠢,不会在这茶里下药。”江明板着脸孔,一步步走到她跟前。 “二叔,我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今日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爹被关在何处,就别想从我这里问出江佑的下落。”江澜开门见山。 “这我当然知道。”江明道,“可我也可以把你困在此处,再派人去折磨他。你同样那我毫无办法。” “想到啦。”江澜漫不经心道,“所以今早出门前我就交代过,只要我回不去,就让那死胖子多吃点苦头。我爹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多少折磨,你要是太狠了,命也就折腾没了。不过江佑可不一样,年纪轻着呢,怎么折腾也死不了。” “你说什么?”江明眼底迸出杀意,却还是点着头,强行压了下去。 “要不这样,你让我见见我爹,后边的事,再慢慢聊?”江澜皮笑肉不笑。 “你给我等着。”江明说完,即刻对一旁的下属挥了挥手,那人依令退下,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方将江毓带至厅中。 江毓身上没有半点伤痕,气色也不差。江澜见到父亲,立刻起身上前,却被江明拦了回来。 “爹爹,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江澜忧心忡忡道。 “为父很好。”江毓长叹一声,道,“难为你了。” “爹你放心,江佑在我手里,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江澜说道。 “阿澜,如今人也见到了,是不是该告诉二叔,佑儿身在何处?”江明冷眼道。 “我不知道。”江澜说道,“又没答应你说,见到我爹就把江佑交出来。二叔,您怎么变傻了?” “你……”江明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好,好,既然非要闹得鱼死网破,好……你难得回来,就好好在家里住一阵,别成天东奔西跑,累着自己。”说着,大手一挥,命一众部下都围了上来。 “二叔你是真不在意江佑的命呢?”江澜说着,剑已握在手中。 “二弟,还是收手吧。”江毓说着,眸底忽地透出一丝冷冽的光,守在他身旁的几人,根本没来得及瞧清他使的什么招式,便已被击飞出去。 江澜见之一惊,随后露出满脸惊喜,大喊一声:“爹!” “你根本没有中毒?”江明大惊,“那为何这连日以来,从来都不做反抗?” “时辰未到,我怎会像你那般沉不住气?”江毓目光深邃。 江明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