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是谁,也不曾报出姓名。” “我只是听说,有人把他打到只剩一口气,还不能人事,”沈星遥道,“便想着除了我,如此痛恨他的,应当就是你了。” “我可是想着下半辈子要成孤家寡人,才动的手。”凌无非笑道,“深仇大恨,怎么可能手软?” “就是有点可惜,”沈星遥若有所思道,“我本还想亲自收拾他。” “无妨,他还活着,”凌无非道,“等得了空,我再陪你去找他一趟。” 沈星遥嫣然一笑,起身搂着他脖子,靠入他怀中。 凌无非双手环过她腰身,紧紧拥着,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露出释然的笑容。 他在沈星遥房前待了一夜,等到辰时袁愁水去叩门,发现人不在,匆忙赶来寻沈星遥询问,见二人有说有笑,才知前嫌已释,不由松了口气,便唤二人同去见玉罗敷,继续商议如何对付刀万勍。 “我这儿的姑娘多是南方的丫头,找遍上下也没几件你能穿上的衣裳,”玉罗敷将几套女子制式的衣裳摊开在床面,对凌无非道,“还非得是曲领才遮得严实,不会露出破绽,你自己看看,哪个合适?” 凌无非双手环臂,若有所思走到床前,仔细看了看摆在上头的三套衣裳——一套从里到外全是白色,除却中衣露出的领口有些许暗纹,外边几层全是薄透的素纱;摆在中间那套,则是荼白里衣,外罩两层直袖短衫,均有缠枝暗纹,里边一层是藕荷色,外边一层是嫣红,最外边则是一层白色素纱的广袖大衫,裙子是间色的,百迭制式,檀色夹杂着藕荷色,粉粉嫩嫩,甚是娇艳;最后一套,则是以绀青为主,背后还绣着大朵的牡丹花,浓艳而霸气。 三套衣裳的最大相同之处,则是除了里层的曲领勉强算得上保暖,外面几层衣裳均为纱制,又轻又薄,多看几眼都嫌冻得慌。 “大冬天的,穿成这样不冷吗?”凌无非忍不住问道。 “小公子,这儿可是风月之地,穿那么厚,谁乐意看你?”玉罗敷道。 凌无非闻言,若有所悟,思索片刻后,拿起了中间那套粉色的衣裳,道:“就这个吧。” 白色显宽敞,他身量本就高,再穿上这么一身衣裳,站在刀万勍面前,着实不像个风尘女子娇娇弱弱的模样,而绀青色又过于端庄明艳,他之所以扮成女子,本就是为了削弱刀万勍的防心,打扮得如此霸道,岂非适得其反? 因此,自然是选粉色最为妥当。 选好衣裳,下一件事便是试妆。沈星遥平日心思都在武学之上,虽略懂此道,但与“擅长”“精通”这样的字眼可以说是毫无关系。玉罗敷便只好亲自操刀,妆成之后,瞧见那张与记忆中那副容颜简直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便感叹道:“像……还真是很像啊……” “我娘从前……长这副模样?”凌无非眉心微蹙,对镜自望,忽地感到一阵恍惚。 沈星遥曾问过他,倘使张素知还在,母女相依至今,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他虽饱受师尊、养父等长辈的爱护,却从未感受过,母亲是什么样子。想及此处,神情难免有些恍惚。 随后,他卸去妆面,重新回到桌旁坐下,静听玉罗敷提问:“会不会筝?或是其他乐器?” 凌无非摇头:“从未学过,实在要说……瑶琴磕磕巴巴弹上一曲《凤求凰》,勉强不是问题。” “会来这种地方的,谁听得懂瑶琴啊?”玉罗敷道,“《凤求凰》,更是入门之曲,这都弹不好,别的就别提了。” 凌无非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下棋总会吧?不过这又不能表演,先按下不说,唱曲儿……你不能开口,更是不行……哎,舞剑如何?” “不了吧?”凌无非略一挑眉,“要真这么做,他不带着护卫,还敢进我的门?” “那倒也是,”玉罗敷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就很麻烦了……” “惊风剑以轻灵之势为主,他身法不差,多花点功夫,临场学支简单些的舞,应当能应付过去。”沈星遥道。 “这个好呀,凌少侠怎么看?”玉罗敷盈盈笑问。 “来得及吗?”凌无非略一颔首,道,“可以一试。” “那我来教你,”玉罗敷站起身道,“那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给自己取个名字。” “叫什么都行,反正也就一两天的事。”凌无非漫不经心道。 “那可不能随便,”玉罗敷瞥了一眼他选中的衣裙,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粉色……桃花……不如就叫红雨吧。” 说完,她脚步却忽然一滞,回头指着沈星遥,道,“你,等会儿也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