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期。” 最后那四个字男人说得一字一顿,逍遥生出一种被他剥皮挖心、拆骨入腹之感。 她脚下软绵,瘫坐在泥水中,抬眼望向四周——蝶衣还在哭泣,欧蝉枝浑身是血还剩一口气吊着。 刚刚的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间,她却觉得好像是一场做了好久好久的噩梦……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轻敌了。 她知道男人身中剧毒,也猜出他定是有后招防身,所以刚刚并未轻易靠近赶尽杀绝,而是想着尽快逃离此地。 可惜,她着实没预料到婢女蝶衣会杀意上头。 更没想到,男人此刻的状态不但不是任人宰割,竟然还游刃有余。 逍遥不敢再轻举妄动,就连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她看到男人垂头,望向欧蝉枝的目光变得深情款款。 男人哀伤道:“可惜了,你不该是这种死法。” “若你不动杀心,你们三人早就平安离开了,这便是造化弄人吧,”他啧啧出声,目光并未放在蝶衣身上,话却都是对着她说。 末了,他缓缓道:“杀她的人是赤仙楼,祝无忧。这只是个开始,你要记得告知欧庄主。” 接着他一身杀气消散无踪,就那么信步离开了此处。 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散无踪,逍遥松了口气,良久身上才逐渐回暖。 她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祝无忧这个名字将成为她无法摆脱的噩梦。 “姑娘,你救救我家小姐!” 逍遥闻声回头看去,欧蝉枝脸色苍白,腹部伤口流血不止。 她立马从包袱里掏出一瓶伤药,就要喂给她补气止血。 没想到欧蝉枝竟然闭紧了唇,歪头躲过了药丸。 “这是上好的止血药。” 蝶衣哭哭啼啼道:“小姐,你,你快吃啊,你要是死了,联姻怎么办啊!” 欧蝉枝的眸子无悲无喜,她望着雨后湛蓝的天际幽幽道:“死了好,反正我也不愿嫁。” 听了这话蝶衣嚎啕大哭,抢过逍遥手里的药,不停哄骗着要喂进欧蝉枝嘴里。 可欧蝉枝似乎是存了死志,纤瘦的手指用力扣住自己的伤口,大股大股的血涌出流了满地。 那伤口皮肉外翻,很是骇人,一看便知该是疼到生不如死,疼到寒冷麻木。 蝶衣尖叫着伸手去捂住伤口,不停拉扯着逍遥让她再拿出些伤药。 然而逍遥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什么都没做,甚至将自己的包袱抱得更紧,免得被蝶衣抢走。 因为她看到欧蝉枝在笑。 她的笑是无声的,仅仅只是勾了勾嘴角,但逍遥却觉得,这一刻她是自由的,是恣肆无忌的。 逍遥想起了欧蝉枝的情报,那么长的竹简,记载着一个人的一生,别人一卷写不下,可她却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她又想起了藏剑山庄那柄人人争夺的绝世宝剑,欧蝉枝就是为了一把不知所谓的剑,被迫嫁给一个陌生人。 所有人都只在乎那把剑,就连她的贴身婢女也只在乎联姻,好像都没有人在乎她的所思所想。 逍遥心里有些难过,她偏过头不再去看欧蝉枝,却看到了她的那柄剑。 那柄剑落入污泥中,也遮掩不住漂亮的华光,就像她人一样好看。 剑柄被制成了纠缠的桃木,剑镡不知是何种材质,被雕成了一朵玉兰,每一片花瓣都纵情盛放着,花蕊中吐出一根“花刺”—— 那是剑身,一个轻薄的、尖细的剑身。 似乎是为了不破坏美观,这剑并未开血槽,而是刻上了栩栩如生的花枝镶嵌着数颗宝石。 逍遥将它拿在手中,发现这剑很硌手,并不舒服,拿在手里也没什么分量,而且看它的形制,恐怕都没有一个匹配的剑鞘。 它大概只是个华而不实,被“赤-裸-裸”地收藏在屋中,放在剑托上的摆设。 耳边忽地爆发出剧烈的哭嚎声。 逍遥望去,原是欧蝉枝终于咽气了,蝶衣伏在她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逍遥莫名觉得,与其说她是悲伤,不如说她是迷茫。 嗯……还有愤怒。 果然,蝶衣似是想起了还有她这么个人,怒吼着扑过来捶打她:“你为什么不救救她!为什么不拿更多的药来!!!” 逍遥懒得跟她掰扯,手指一翻一弹,一颗药丸被丢进了蝶衣大张的口中。 药丸很顺利地滚进她的食道里,蝶衣被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