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陌生人。 陈静安感觉自己此刻看起来挺落魄狼狈,与他的光鲜有着鲜明对比,她还是不得小心翼翼问:“您……您还记得我吗?陈静安,在周正卿老师的病房里,我们见过。” 她不得不提到老师,希望能让他记起一些。 “陈小姐?” 沈烈嗓音低沉,没说记得还是不记得,长睫垂下,问:“有什么事吗?” 落在身上的目光,清冷如今晚的月光。 陈静安攥紧手,手心里似乎冒出汗,越想握紧越握不住,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有多离谱,强装镇定问:“沈先生,能请您帮个忙吗?” 是冷白光打在脸上,也无法掩饰的红,她感觉脸火辣辣的。 窘迫,羞愧,慌乱,各种情绪在作祟。 四周似乎静默住,空气变得不流通,胶体一样,粘稠笨拙。 陈静安耳边是嗡嗡作响的噪音,掩饰着鼓跳如雷的心跳声,她甚至不清楚她说话时的口齿是否清晰:“我室友,签了贵公司跟我们学校合作的广告,她近段时间压力很大,状态很不对,今天拍摄结束没有回校,我打不通她电话,身边也没人知道她去哪了,我很担心,担心她出事。” 她揪着衣角,为自己感到羞耻。 沈烈垂眼看她。 她穿得不多,长及脚踝的长裙外,套着针织外套,肩膀瘦削羸弱,脖颈修长纤细,一头柔顺长发,像水洗过后的砚台,漆黑光亮,她低着头不敢看他,长睫毛下,是双水润眼眸,她看起来柔弱不经风,又偏要将腰背挺立得笔直,有种表里不一的矛盾感,如同他见她第一面时的样子。 陈静安说完,抿紧唇,像等待发落的犯人。 帮或者不帮她都认,都能理解。 沉默太久,陈静安在焦急等待中抬眼,迫切想要从他神情里读出点什么,但沈烈面色很淡,支着眼皮瞧人时,甚至有些困倦的懒散。除此之外,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四目静静相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烈唇角牵动:“看来陈小姐是将我当作是做善事的好人。” 她睁着眼,面上没有多少血色。 羞耻如潮水涌来。 — 酒店大堂里开着充足暖气,陈静安坐在休息区沙发时,脑子里还有些晕,沈烈开口时她的心也跟着悬落,以为被拒绝,正要灰扑扑离开时,却没想到他请自己先进酒店,酒店工作人员送来一壶小吊梨汤让她暖身。 沈烈叫来酒店经理,提取监控,陈静安提供阮灵的照片,酒店的安保人员根据照片找人。 工作量不小,需要等,但多少有了方向。 陈静安跟在沈烈身后,听他叫人过来,调度安排紧密条理,最后让人联系拍摄组,询问阮灵当天的状态跟反常之处,也提前跟左右两边商铺交涉……人什么时候出酒店,跟谁,哪个方向,如果真找不到人,也能为警方找人时提供参考。 不是随口交给身边人去处理,而是亲力亲为去想办法。 她怔愣好久,脑子很乱,既担心阮灵,又在亲眼目睹沈烈帮忙过后,不免对他有些改观,他好像也没有男友所说的那么混蛋。 陈静安等了许久,剩下的半壶小吊梨汤已经冷透,被换下,重新上了壶热茶,她握着手机,方便有消息时能第一时间知道,时间好晚,所处的环境温暖,渐渐地没开始坐得端正笔直,两肩耷下去,眼皮重到难以自支。 她短暂睡着,又很快醒来,反反复复。 沈烈过来时,陈静安闭着眼,一张瓷白干净的脸,五官小巧精致,抿着唇线,身体略有些倾斜,瘦弱的像随时都能往下倒,睡得很不安稳。 因此陈静安听到细微动静很快醒来,倦怠地睁眼,是道模糊的身影,对方俯视姿态,表面斯文,实则落拓不羁。 意识到是谁,陈静安瞬间没了睡意,她坐直身子有些窘迫,像是开小差被老师察觉的学生,规规矩矩,就差将好学生映在脑门上。 沈烈饶有兴趣地打量。 “这么怕我?” “……没有。”这话听着没什么底气。 沈烈不以为意淡笑,手指刮过眉骨:“让我猜猜你这份怕里,秦宜年有几分功劳。” “他没有……” 听到他提及男友,陈静安瞬间清醒,这下意识的动作完全是不打自招。 “没有吗?” 沈烈眉眼清淡,也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 “这酒店秦家有股份,不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找秦宜年?”他问,问她为什么宁愿狼狈站在酒店门口外,向一个并不熟识的人求助。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