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天中最高气温,陈静安站立在原地,身边的学生来来往往,从她身边穿行,如电影镜头里的虚影,她头晕目眩,只觉得身处地窖,满背生出刺人的寒意。 阮灵察觉到她的异常,问:“静安,你是不是不舒服?” 陈静安握住她的手,手指冰凉,她极力保持镇定,看向阮灵:“是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宿舍休息。” “好,回宿舍,要不要我去医务室给你买药?” “不用,大概血糖低,休息会就好。” “好吧,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讲!”阮灵再三强调。 陈静安在宿舍待了一整天,也想清楚了些,就算沈烈当真权势滔天又怎么样,如今这社会,他还能真做到只手遮天吗?她不愿意,任何人都强迫不了她。 至于秦宜年,如果真逾越了底线,也不过是分手,离开谁都能继续。她会继续往前走,她有琵琶,有老师,有父母,她会站在越来越大的舞台,再回头时,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她自我安抚,自我镇定,抱着琵琶,在练习室连续泡好几天,乐音治愈人心,她感觉自己没开始的浮躁。 至少在再次听到沈烈名字的前一星期如此。 — 阮灵正经历段新感情,经常外出,回宿舍时,陈静安难得也在,她这几天一直在练习室,现在端坐在桌前,电脑屏幕里放着电影,凑近看,看到演员,才注意到她看的是部老电影,画面里女主演奈特莉的绿色长裙,美到不可方物。 陈静安有些出神,并没真看进去。 “怎么了,这两天就觉得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阮灵探她的额头,体温正常,脸上却没什么血色。 “没事。” 阮灵在她身边站定,才道:“静安,有人找你。” “谁。” “沈先生。”阮灵也挺好奇沈烈为什么会找陈静安,在她看来,两个人并无多深的交际,“静安,沈先生为什么找你?” 陈静安面色更白,指尖血液凝固:“他说什么。” 阮灵当时因为拍摄结束后尾款问题,去了对方公司一趟,却被人请去顶层,忐忑间,见到沈烈,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样子,跟喝醉后隐约形象瞬间对应,她惊讶到失声,为什么这么有钱还不秃顶? 沈烈让她帮个忙。 阮灵听完更意外:“您找静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欠了我东西。” “欠您东西,欠了什么啊?”阮灵好奇发问,实在想不到地位悬殊差距这样大的两人,能有什么债务关系,她想到一处,又很快否定,静安不是那样的人,她绝不会背叛秦宜年。 沈烈抬眼,似笑非笑:“怎么,想替她还?” 阮灵立刻噤声摇头,没敢再问下去。她不敢问沈烈,只好问陈静安:“他说你欠他东西,静安,你欠他什么?” 欠钱?不可能,陈静安家境不说多好,但也富足,她从没见静安在钱上窘迫过。 陈静安看向那把被她束之高阁的雨伞,阮灵也跟着看过去。 “拿把伞是沈先生借给你的?” “嗯。” 阮灵松口气,跟着又笑:“难怪哦,这伞不便宜,有钱也买不到的,难怪人着急,你也早点还回去。” “是该还回去。”早该还回去了。 陈静安在学校快递点,伞已经包好,她甚至填好单号,沈烈司机的电话就打过来,问她晚上有没有课,方不方便出校门,他来拿伞。 “不用麻烦,我直接寄过来。” “陈小姐,这是沈总安排,你别为难我。”司机叹气。 陈静安硬着心肠回为难他的不是自己,想咬牙直接寄出去,司机问:“陈小姐,其实你也知道,有没有这把伞重要吗?” 重要吗? 只要沈烈想要见她,总有各种方式。 “陈小姐,您也别难你自己。” 陈静安沉默半晌,语气冰冷:“九点,超过时间我直接寄过去。” “好的陈小姐。” 九点整,陈静安从校门出去,这几天气温骤降,天气预报上预告着连续三天的大雨,她找出粗线毛衣外套,外套宽松,衬得她身形更瘦,巴掌大小的脸上见不到半点喜色,清冷哀婉,脚步稍重,每一步迈得稍显缓慢。学校门口的灯已经有些年,昏黄的光淡淡笼罩着她,她抬眼,看见路边停靠的车。 车上的标志跟伞上的如出一辙,是雨天那辆劳斯莱斯。 这么多天,倒第一次见。有意或者无意,都不想让她发现。 一辆豪车就这么停靠在校门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