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黑伞来。
等雨的自觉让开位置来,陈静安也往边上挪了步。
对方收伞,在她身站定,一柄折叠好的黑伞递来,握住伞柄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她目光顿住两秒,认出是谁,蓦地抬起头,这样近的距离,面对面,她目光怔怔。
沈烈身形挺拔,只是略垂下眼皮,便像是将周遭的嘈杂也一并隔绝开。
界很静,连雨声也一并消弭。
“拿着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也不是以拿把伞,不值什么钱,如果你坚持要还,可以直接寄回浅湾,你知道地址。”沈烈显很平静,轻扯着唇线有些笑意,眼里情绪简单,简单到只是在下雨天,遇见故,随手递一把应急的雨伞。
没有任何意思。
不是一借一还,创造见面机会。
淡的,好像她不要,没释怀的是她。
陈静安做了个很细微的吸气动作,接伞道:“谢谢。”
“客气。”
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自从上一次的摊牌到现在,陈静安从来不刻意去记时间,突再见,突生出岁月绵长的觉,就好像,有一个纪之久。
情绪都在淡化,爱与恨都一样。
沈烈自提到周正卿的病症,年纪大了,身体总有大大小小的问题,最好出院做完全身检查,陈静安应声,她也是这么想的。
客套的话只有这么多。
“再见。”他道。
“砰”的一声雨伞再次撑开,水渍轻溅,沈烈已经走进雨里。
界声音又重新出现,杂乱无序的雨声,呼吸声咳嗽声,以及告诫别千万别去左边那家小炒菜馆里买饭的说话声,齐齐在耳边开始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