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造，他以高调的沈家二公子身份隐，激起过一阵水花，但很快就雁过无痕，没有提起。
沈敬琛的身体越来越差，进过三次医院，最后请个医疗团队住家，随时检测身体状况。
父子俩见过，场面都不太愉快。
沈烈将那位私生子弄到海外，能不能回来都难说，他心里怨恨，但也无能为力。
“你不用着急，我总有死的那天。”沈敬琛见他，看许久的书，大半个时才抬头说这么句话。
沈烈语气平静：“我知道。”
他偶尔还是过来，并不频繁，每次待个几分钟就走。
一日，沈敬琛难得脸色不差，心平气和问起公司情况，几句后跟他提到南方郑家：“你要不要看看照片，长得很好，不会比你那位陈姐差，也是的南方姑娘。”
他说南方姑娘时语气有些嗤意。
“我不见。”
“要怎么才能让你知道，南方还是北方，漂亮还是不漂亮，都跟我没系。”
沈烈眼淡淡：“还有，她叫陈静安。”
“我不同意。”沈敬琛扯着嗓子，仿佛要用音量表达决心。
沈烈不以为意：“你不同意的事很，我做的也不少。”
叮铃哐当的，桌上的东西全被扫干净。
听到动静，护士进来，看到他血压跟心跳频率飙升，慌张去叫医生。
沈烈转身出去。
连续半个月，没再过来。
沈宅有新的到访者，是在一个月后。
家里的阿姨虽然是之后请来的，但也见过房子里挂着的女主照片，一眼认出是许久没回过的林莫如，惊讶过后叫声太太。
林莫如看起来很年轻，跟照片二十几岁的样子也相差无几，她好像都不会老，依然光彩照，明媚如初。
沈敬琛病后脾气不好，他性格本就古板严肃，被病痛折磨后，心里的不快全发泄给其他，他只是不甘，晚年身边空无一，这种暴躁情绪，直到见到林莫如消弭。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莫如看着他如今颓靡样子，笑下：“没久。”
沈敬琛下意识整理起衣服，他低头，看见过瘦到有些暗青的，不着痕迹藏在身侧：“挺好的，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是不太想回来，但孩子都到成家立业的年纪，总不好继续这么任性。”
沈敬琛喉结滚动，问：“我们有久没见？”
“记不清楚。”
“二十年。”
林莫如笑笑：“没算过，不重要。”
时间总是奇的，有些东西可以被冲淡，有些却愈久弥新。
林莫如对沈敬琛那点感情，属于者，她是真的不在意，不然也不会这么年都懒得回，是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她回来，也不过是为儿子，她所亏欠的。
“有些话我这辈子本不愿意讲的，但沈敬琛，我们都到这个年纪，一个再自私是不是该有个限度？”
沈敬琛抿唇，一个古板的不愿意回应的表情。
林莫如仍问：“你扪心自问，对我，对我们儿子，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亏欠？”
沈敬琛抬眼，情绪复杂。
……
沈宅出来，林莫如长长吐出口恶气。
当年走的时候或许还有些缺憾，埋在心底，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到现在却彻底没，她忽然庆幸，没将自己那么年葬送在这个鬼方。
车停在外面，沈烈身形颀长，靠着车边等着。
看到他直起身，问：“如果你不舒服，我送你回酒店。”
“我看着这么脆弱？”林莫如问完自己倒笑，回过身，跟他一起并肩靠着车，问：“给我一支烟？”
沈烈迟疑下，还是拿过烟盒，里面摸出一支烟递给她，瞥过她一眼，又拿出一根。
林莫如靠近，他点火。
然后低头，同样将烟点燃。
就这么安静抽会，林莫如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沈烈想下。
“十几岁，具体不记得。”
林莫如深吸一口，男士烟，比女士烟醇烈，几乎要到肺部她才呼出白雾来，胸腔里还残留着辛辣的感觉，她眼底有些湿，错过的东西实在太，她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沈烈垂眼，眼柔软许，烟没抽完就被他摁灭，良久他才道：“不知道，得她愿意嫁给我。”
林莫如笑。
“早点让我见见。”
“好。”
沈烈答应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