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于她来的时候没有带礼服和首饰(多年不参加宴会,她的确忘记了这点),所以身上的这件奶油色露肩长裙,脖子上的碎钻项链以及耳朵上的钻石耳环都是慷慨的马尔福夫人送给她的(尽管她一再推脱,但马尔福夫人似乎很乐意为她打扮)。
“大概十分钟后会有一场小型舞会——在大厅那里,”达芙妮当然也只是抱怨一下,作为继承人她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她用叉子戳了戳烤土豆,最后将椒盐撒了上去,“你要和谁跳舞?”
“就像过去一样亲爱的。”
爱尔柏塔咽下嘴里的苹果,顺手将椅背上的长袍扯下披在了肩上,她现在更想自己单独待一会儿,“你见过我和谁跳过舞吗?”
“显而易见,”鸢尾花清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达芙妮闻言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个弗利要像小时候一样离开人群躲到某个角落里去,“真不知道谁能有幸牵起你的手,跳第一支舞。”
但那时候离开的理由和这时候离开的理由或许大不相同。
爱尔柏塔瞥了一眼达芙妮肩头涂抹的银粉,以及耳垂上光泽感极好的黑珍珠,她的声调忽的低了下来,起身时语气暧昧,“或许月桂女神会愿意与我跳上一曲。”
她也不等达芙妮反应便迅速离席,接着绕开三三两两的小巫师,直接走出了略有些嘈杂的会客厅。
交谈声渐渐被她甩在了身后,几分钟后发散着思绪的爱尔柏塔拐进一条深长的回形走廊,她的左手边是一排巨大的格子窗,窗外夜色浓郁,高悬于天空的月亮躺在大片的繁星当中,轻柔的洒下静谧的光辉。右手侧则是绿底银纹的墙面,那上面挂了几幅油画和一面空画像。哥特式的壁灯内,橘色的光晕铺洒开来。
也就是这时候,一道有些耳熟且异常柔和轻缓的男音自耳畔响起。
“还是不喜欢宴会吗,迷路的小公主。”
她倏地回头,手也已经摸上了袍子内的魔杖。然而她的身后依旧是空荡的走廊,没有半个人影,只不过墙面上的空画像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对方有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发,银边缎带将其轻轻拢在了胸前。这个画像里的男人有着一张意外秀美偏向阴柔的脸,让人完全看不出真实的年龄。而那双与卢修斯-马尔福肖似的浅灰色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爱尔柏塔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在儿时见过对方。于是她顺势将摸上魔杖的手往上一滑,仿佛在只是拽了拽袍子,“您好,这位——”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她发色极其相似的男人笑着说,“卢克的父亲。”
卢克?
意外得知现任家主昵称的爱尔柏塔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意思,她现在听见卢修斯-马尔福的名字都会觉得头疼。不过她还是按照规矩行礼,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毕竟她面对的是上一任马尔福家的家主,“幸会,马尔福先生。”
她也没有再介绍自己,因为对方显然是认识她的。于是她直起腰身的时候才回答了他的问话,“没有人会不喜欢如此完美的宴会,先生。”
“但显然这没能让你的心情好上一点儿。”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温和的注视着她——那是一种让人忍不住心生安宁的眼神,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你仍在生卢克的气,也在生自己的气。”
“……”
完全没想到这位前任家主会那么说的爱尔柏塔一愣,但不过两秒她便回:“您说笑了先生,我怎么会生马尔福先生的气。”
“不——你在生气,”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他的声音很温柔,仿佛只是在单纯的陈述事实,“不只是因为契约,更是气恼于自己因为一时疏忽而踏入陷阱。”
“……”
头一回遇见说话如此直白的马尔福,爱尔柏塔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她很怀疑对方和卢修斯-马尔福又给她下了套,或者是来做说客的,“……我只是在想自己或许该好好学一学古代如尼文,先生。”
“那么为了不让你白费力气,小公主。即使你翻遍庄园内的每本藏书也不会找到答案,”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轻轻摇头,浅灰色的眼里含着如春的暖意,“那是直系见证人才能解除的咒语。”
......赞美古老的纯血家族。
就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的爱尔柏塔心中无语,她干巴巴的说:“那可真不错,先生。”
这位年轻的前任家主似乎是被她的表情给逗到了,他的眼睛一弯,却忽然侧过脸——那是宴会大厅的方向,但爱尔柏塔却意外的发现,对方侧脸时的某个角度竟与小马尔福有些相似,“我以为你会迁怒于德拉科。”他继续说,声音里莫名透着点与样貌不符的和蔼,却一点也不违和,“但你没有。”
“小马尔福先生并不知道这些。”
总感觉自己在被他带着话题走的爱尔柏塔皱起眉,这位前任家主给她的观感与卢修斯-马尔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