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感觉总是让人无所适从,它不像其他肢体的疼痛那般明确而针对,头痛总是混杂着眩晕,眼花和难以言明的错乱感。大脑作为人体的处理中枢,它的任何问题都会直接影响人体思考的能力。这对于那些即使处于病痛里还不得不工作的人来说要比肢体的损伤更为令人崩溃。
“哗啦!”马库斯将手臂一扫,粗暴的将装满墨水的瓶子从桌子上甩了下去。帐篷里的女侍赶忙走上前,试图在墨水更进一步的污染地上铺着的地毯前挽救局势。然而他的行为显然让烦躁的国王之手感到了不适,马库斯头也不抬的喊道,“给我出去!”
女侍还在犹豫,而肥胖的爵士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抄起脚边的权杖,作势就要打向那名侍者。当然,马库斯还没有那么残暴,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对方尽快离开帐篷。而事实证明,迎面敲下来的棍子确实比什么命令都要好用,女侍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帐篷,嘴里不住的求饶,好像马库斯手里拿的不是权杖而是一把钢刀一样。
“装模作样的混蛋,下流的细作。”赶走了女侍,马库斯骂骂咧咧的走回他的座位。但是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中,他头疼所带来的眩晕感却让他不可抑制的朝着右手边倒下,好在他手里还有那根权杖。包金衬银,顶端雕刻着白色狮子的权杖在苍狮可是权位仅次于国王的象征,但现在,这根无数人朝思暮想的东西只能成为马库斯不让自己倒下的拐杖。
该死的头疼。国王之手用力揉着自己的眉心,希望以此缓解头疼带来的眩晕感。这无来由的折磨从几天之前就找上了他,日夜不停的侵扰让马库斯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他本可以利用那个女侍,他知道对方是其他贵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间谍,而只要适当给她透露些微不足道的情报,他就能让这个间谍在关键时刻成为自己的棋子。但马库斯的头实在太疼了,疼到他已经没心情再去布局,再去思考那些尔虞我诈的贵族斗争,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病恹恹的狮子,只能用吼叫和挥舞爪子来保护自己的尊严。
这只臃肿的病狮蹒跚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后面,他看了看手中权杖顶端的银色狮子,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国王之手?没了国王,哪里来的国王之手?”说着,他将手杖举起来想要扔掉,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臂,将其放到自己的脚边。
做完了这一切,马库斯觉得自己的精神振奋了一些,他想要继续批改桌子上的件,才发现刚才墨水瓶在倒下的时候泼洒出了些许,将好几块字完全遮盖住。真是该死。他又一次这么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帐篷外开始嘈杂了起来,国王之手皱起了眉头,他想要用喊叫来让外面的人安静下来,却提不起那么多的力量。
好在骚动很快平息。同时,帐篷的帘幕也被人拨开。“我说过让你出去。”马库斯将脸放到桌子上的臂弯中,声音因此而有些发闷。
“是吗?我怎么好像没听你这么说过?”有些苍老却透着坚毅的声音传来。引得国王之手立刻抬起了头,他看到正低头走进帐篷的人并非之前的女侍,而是一名穿着整齐铠甲的骑士,他的胸口别着象征大团长地位的胸章,用来固定铠甲外的罩袍。
“阿提克斯阁下,您怎么会”马库斯想要站起来,可猛烈的动作让他的大脑一阵眩晕,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
铁骑士看到这情景沉默了一下,随后走近了过来,“我以为生病只是你不想过多和人应酬的借口。现在看来你最好去让药剂师看看,你的脸色看起来比死人还糟。”
“我现在就想给自己的脑壳一锤子,这该死的头疼已经让我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可去找药剂师?我怕他们把我治成一只大肥老鼠!”马库斯夸张的说着,显然起司已经将鼠人瘟疫和药剂师协会有关的情报告知了他。而即使法师没有这么做,结合许多城市里突然爆发的鼠人疫情来看,药剂师协会也从中脱不了关系。
阿提克斯点点头,老实说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药剂师协会里的蛀虫是不是被清理干净了。“这样吧,如果你不建议采取一些新疗法,我带来的人里应该有人能帮你。”
“我拒绝矮人式疗法,听说他们会把鞋上的泥当成药方!”国王之手说着,露出惊恐的样子,让他去喝那种东西,还不如让他去死。
“不是矮人。烈锤大公没有和我同行。他和熔铁城的幸存者在完成某样东西,等他完成了也许会过来吧。”铁骑士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他将目光放在马库斯身后的苍狮地图上,聚焦于熔铁城的位置。毫无疑问,安德烈是个合格的领主,他所统治的烈锤领是王国全境内最具有活力的领地。但这名矮人留在苍狮唯一的理由,只有西格特是他的朋友这件事。如今国王身死,不论死于何人之手,矮人似乎都没有了要在这个人类王国里继续停留的意义。而烈锤大公如果真的离开,对于苍狮现在的局势来说恐怕更加不利。
马库斯注意到了骑士长的目光,他叹了口气,“如果烈锤领失去了它的领主,那不光是王国的损失。帐篷外的家伙们会发疯似的争抢他留下的土地和财富,尤其是那些坚固的城堡,对于任